念之这才看着陆离的衣服像是和自己的手缝死了似的,衣服被拽得皱巴巴的,赶紧松开僵硬的手指。
念之的脚除了皮外伤,被诊断为韧带拉伤,肌肉组织中度拉伸。
“怎么肿得这么厉害,这药没效果啊!”
他还以为变魔术呢!这药才抹上呢!
“不疼了。”
“疼不疼我还不知道?”翟陆离没好气道。
他的脸阴沉得比东城的乌云还黑,眉头皱得打了结似的。
“哎,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抬起眼来瞅了念之两眼,轻飘飘到:“有什么难的。”
语罢,又鼓捣着念之脚下的垫子。
估计又是果果耳根子软,一五一十全招了,好不容易的藏身之所,这下好了,老窝都给端了!念之一想着就窝火。
“酒量不好就少喝点。”眼睛盯着裹得大白棕一样的脚嘲讽着。
本不想攀扯他,这下好了,就该让他知道夜闯民宅的严重错误。
他不吭声,掰着药片,脸色更难看了。
垂头丧气的像个犯错的娃娃,委屈,弱小又无助。
“我……我的脚本来就伤了,不,不怪你啦。”偏着头试探着。
“不过,我可告诉你啊,我换房门密码了,以后你就进不来了。”
态度强硬着,可警告他,不要大晚上再来搅人清梦。
停下了手中动作,许久,“以后,不会再来了。”
“再开心……也不用喝那么多吧!”
“那你上次为什么喝得烂醉”
上次?
还不等再说什么他又淡淡道了一句“我和你一样。”
“我那是因为白……”怎么会提起那女的。
他喝醉了,是谁敢惹了他不开心呢!
他顺势递给一杯温水,和几粒药。
宿醉蜡黄的脸,眼睛里夹着血丝,没处理的胡渣。
若是没记错的话,那天暮阳说的他出差的日子就是今晚了。
不想节外生枝,在医院只住了一晚,便回家养伤了。
今儿是中秋,原来母亲安排的聚餐就在中秋节啊!
难得今年中秋没工作安排,可惜聚餐取消了,陆离也出差了。
前年中秋东城下雨了,去年的中秋在巴黎拍摄错过了,今年不要再辜负时光了。
夜幕降临,无边的黑像块巨大的幕布,严丝合缝地包裹着这座城市。
汽车穿梭在城市的霓虹里,奔流不息地连成长长的线。
竟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也和他们一样,下了班,赶着高峰期,个个归心似箭,生怕等待的人等太久。
可分明,自己连目的地都不知道在哪。
按照礼数,过节自然要去探望陆离的母亲孔龄的,可是她去参加一个经济论坛会议了,便只是差人送了礼去。
兜兜转转,念之的车在广场前的停车位停了下来。
今儿运气好,若是往常,只能停在地库里了。
这儿以前是郊区,回庭安阁的必经路,从前只有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
后来,翟氏在这儿盖了百货大楼,修了酒店,广场,城市经济区向南发展,这里早就是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了。
从前最不喜人多,可如今竟喜欢往人堆里扎了。
广场很亮,绚烂多彩的光照在汽车玻璃上,看着窗外的人,来来往往,有的匆匆忙忙,有的三五成群的悠哉闲散,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喜气洋洋的。
车外很热闹,车窗隔开了外面的一切。车里很安静,仿佛自己在看电影一样,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
不知过了多久,“砰砰砰”夜空升起了烟花……
天空就像填满了细碎的金子,一股股流光溢彩的火光升腾,尽情地蹦跳,绽放,形成了五彩的海洋,又倾斜下来。
脸颊有股热流划过,鼻子酸酸的,眼前的五彩像是被打翻的染料,水汽染花了画卷,视线模糊了。
不知过了过久……
终于人潮散去,广场空阔起来。
已经夜里一点多了,念之轻轻放下车窗,一股冷风“嗖”钻进来。
念之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从傍晚到深夜了。
冷风就这样吹干了脸上的一切,驾车离去了。
银色的车右转出去,随即一辆黑色的车左转离开了。
两辆车间只隔着一辆车,念之不知道,在左边五米左右的距离,有个人也陪着自己熬着,痛着!
黑色的车,是陆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