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八年,他也要回来了。
戚静其实并不太愿意修乐参与进这样的事情里来,但她本人就对修乐的经历感同身受,她连自己都拦不住,更没有理由去阻拦修乐。
“不高兴?”齐顾翻墙进来就见戚静看着远处发呆,眉头皱的死紧。
戚静回神,无奈的看了齐顾一眼,道:“高兴啊。”
魏府出了这样的事,她当然高兴还来不及呢。
齐顾仔细的看了看,觉得戚静说的是真的,便不再这事上多做纠缠。
“我有些事想同你说。”齐顾的表情很正经,这事他查了许久,终于查出了点眉目,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要与戚静说。
或者说是,想和戚静摊牌。
戚静隐约觉得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本人并不是很想听。
戚静放下茶杯起身,丢下他往前走。
“我累了。”
拒绝之意非常明显。
齐顾觉察到戚静的抗拒,但这事他必须要说。
“我查了当年曦兰宫走水的事,发现当晚是魏皇后去过之后才走水的。”
戚静脚步不停,“那又如何?”
齐顾紧跟其后。
“当年的事件中并没有提起有关魏皇后去过的事情,曦兰宫走水,很可能是魏皇后做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姑姑并非自焚,而是被人所害?”
齐顾皱眉,却又对戚静对他的不信任无可奈何。
戚静忽然停住脚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查出来又如何?”
没有证据,说出去谁信?
齐顾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戚府当年的事……”
“齐顾。”
齐顾闭嘴,看着戚静的后脑不说话。
“戚府的事已经过去了。”
戚静面无表情的往前走,攥着的手不知何时又断了,指骨分离。
齐顾看着戚静的背影,难得没有追上去。
看戚静对此事的抗拒程度,这事,怕是背后牵扯的不仅仅是承德公府……
水苏觉得今日的戚静尤其安静。
让做什么做什么,一点都不反抗。
她将药浴弄好,关了门窗点着暖炉,伺候戚静沐浴。
看见戚静褪去衣袍下骨节红肿的手,不由得颦了颦眉。
戚静安安静静的坐着,任由水苏摆弄。
“小姐与绥亲王吵架了?”
最近发生的都是喜事,戚静不会因此生气,那么问题只能出在戚府的常客齐顾身上了。
戚静需要一个发泄口,水苏问了,她便说了:“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水苏拢着戚静的头发,细细的冲洗:“他又不傻。”
戚静被水苏怼的不想说话了。
可一会没忍住,又道:“不能让他知道。”
水苏点了点头,敷衍道:“懂懂懂。”
不能牵扯到其他人,自己的仇自己报,她很明白。
水苏说完,忽然提起了一件事:“最近送的拜贴里面,侯府的多了许多。”
以往都只是随大流意思意思,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乎隔几天一个。
好在虽然戚静不长不出门,但戚府的拜贴却从未断过,她偶尔也会挑几个看一看,入府给人瞧几眼病。
忽然被转移了话题,戚静一口气憋得难受,但也不想再说了,便道:“下次再有侯府的拜贴,直接安排个时间将人放进来。”
水苏点了点头。
她知道六部里,戚静最看不透的就是这个侯继轩,侯继轩这个时候如此反常,怕是有什么事情要求证,或是想从戚静这里知道些什么,但她同样也是知道,戚静也需要从侯继轩那里得到些消息。
两个人面谈,就要看谁玩的过谁了。
魏媛的案子托了将近十日才有消息。
皇帝亲自定案,虽杀人偿命,但林泽有罪在先,魏媛身为受害者自保无可厚非,但又因魏媛女儿之身已经不在,留在帝京也是招闲言碎语,皇帝便做主将人送去了南康的奉月庵,让她代发修行。
这个案子也算是就此了结了。
戚静满意不满意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当天便吩咐水苏,说隔天要去飞仙阁听曲。
水苏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事情早办完她们早离开。
倒是齐顾,自那天什么也没问出来之后,便好几日都不曾来过戚府,似乎是生气了。
戚静倒是难得清静,只是这清静,也没维持多长时间。
因为侯继轩上门拜访了。
戚静叫人将其请到了戚府的大堂,自己换了身衣服便带着水苏去了。
侯继轩一身便服神色清冷,虽是不惑之年但岁月似乎格外宽待。
戚静心道,大概是面瘫的人都不显老,要不是看胡子,再换一身青衫,倒和当年的模样没什么区别了。
“元嘉郡主。”
“侯大人。”
两人都点头示意,随后疏离又客气的各自做好,等丫鬟上了茶下去,都端着茶不说话。
戚静这些年耐力练的是一等一的好,并不着急而侯继轩也非急性子的人,喝完一杯茶又续了一杯,这才组织好了语言开始说话。
他决定开门见山。
侯继轩道:“年前十月初九郡主遇险的那一次,下官就在不远处,敢问郡主,当日护着郡主的人,可是陛下赏的龙鱼卫?”
戚静倒是有些惊讶侯继轩的直接,不过她也没藏着掖着,既然想要知道对方的目的,自然得给些好处。
“除了龙鱼卫,天底下还有谁能从那么多凶徒手中护我安然无恙呢。”
侯继轩见戚静神色淡然并不意外他的问题,暗道一声果然,却也不再藏私,直奔主题:“听说龙鱼卫都是出自武堂,龙鱼卫的身手都大同小异,下官那日所见,与多年前那晚惊鸿一瞥的武功路数十分相似。”
戚静唇角的笑渐渐落下,问:“侯大人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