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对。”钟虞皱着眉发愁,好不容易有了突破性进展,却觉得哪哪都是问题,这别不是另一个套吧。
钟圻依旧是没心没肺,一点都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哪儿不对?曹立当年在禾木园的经历,虽然不如他说的那般因果,但过程总没错,且他的确是近期才回的帝京,忽然见到死对头风生水起,不甘心这样动作也正常
再说了,凶手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禾木园杀人,必然是对禾木园很熟悉的,凶手下手又狠,谁知道曹立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不过我觉得,能够干出杀人这样的事情的,多半做的也不是什么好的营生。”
“就是这里不对。”钟虞看着钟圻道:“曹立既然杀了人,拿了白玉串珠,还找了替死鬼,那又为何去当了这白玉串珠,按他说这个串珠是禾木园当家的象征,他好不容易拿到手里的东西,又为什么轻易的去当了?”
“或许是他缺钱,拿到手之后觉得这东西其实也没什么用,毕竟东西是死物,在如今的禾木园来说,还真没什么用。”
“即便如此,那他就没有想过当了白玉串珠会暴露自己吗?且他暴露后竟然丝毫没有挣扎就认罪了,丝毫没有求生欲,那他还找什么替死鬼?这不奇怪么?”
钟圻闻言点了点头,“有道理。”
钟虞要气死了,“不是你的案子你就不操心,这么敷衍我你还是总捕头呢。”
钟圻伸出手拍了拍钟虞的肩,任重而道远的嘱咐:“小弟啊,努力干啊,你很有前途的,我等着你来取代我总捕头的位置。”
钟虞拍掉钟圻的手,翻了个白眼走了。
“京兆府抓到凶手了。”水苏匆匆的走近,这几日都在关注季当家的案子,不仅京兆府压力大,她压力同样大。
江府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戚静又不上门,还需要她时刻关注江芷兰的消息,累死个人。
“果然。”听水苏说了大致过程,戚静一点都不意外。
“我看钟虞也不是个好糊弄的,这案子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了的。”水苏虽然没跟钟虞打过交道,但得意庄的事钟虞出力不小,进来关于钟虞在京兆府的事也有传言,水苏猜也能猜到。
戚静摇了摇头:“季当家虽然只是个戏子,可他的观众囊括了两个年龄段的人,不论平头百姓还是世家贵族,谁敢保证这里面没有为其义愤填膺之辈,京兆府的压力大,若是如今凶手招了之后自缢了,这案子不结也得结。”
水苏颦眉思考,心道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那咱们就不管了?”就这么放过真凶?
“曹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与齐曜各取所需,各自情愿,我们能怎么办?还指望一条人命就将齐曜扳倒么?”
这个案子,也只能到这里了。
不是不能查,而是查了也白查。
“齐顾那里怎么样?”戚静知道齐顾也在查这个案子。
“齐曜做事隐秘,绥亲王府查到的与京兆府查到的一样。”除了他们早有人目睹了过程,旁人是查不出什么的。
戚静动了动手腕,问:“你刚才说,曹立进城前在西山做山匪?”
“是。”这些都是明明白白的,不仅他们能查到,京兆府和绥亲王府都可以。
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曹立如此穷凶极恶,能杀了季当家也无可厚非。
“配菜都上完了,也是时候该上正餐了。”
水苏听得一脸懵逼,小姐在说什么?
不出戚静所料,曹立招供的消息很快传出了京兆府,钟虞还在跑着查曹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却被告知曹立在牢里自杀了。
钟虞恨得一口脏话骂了一路,直到到了牢中看了曹立的尸体还没停,倒是钟圻看不下去,捂着嘴将人给拖走了。
宋至也很无奈,案子查到这里是真的没办法查了。
虽然他们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但对方将什么情况都料到了,一步一步精细的很,他们根本无可奈何。
迫于民众压力,只能就这样结案。
死无对证,不结案耗着没什么意义。
结案之后,全奕带领禾木园的人接了李绅和季当家的尸体回去,当天禾木园便摆了灵堂。
查案的事全奕不懂,但他却将该做的事做的一丝不苟。
灵堂的布置,棺椁,墓地等,都准备妥当了,就等京兆府查出真凶将季当家接出来,待拜祭过了尽早让其入土为安。
江芷兰在听到凶手已经找到之后,只是嗯了一声再无其他,只是在季当家下葬的当日,她在佛堂跪了一天。
之后大病了一场,小半个月才见好。
期间齐曜送了许多东西进江府,虽然十有八九都被退回去,但总有那么一两件被留下,毕竟一直退也不是个事。
当众打新晋诚王的脸,便是江府也不能。
九月底,江芷兰身子大好,便带着鱼迎去太华寺上香。
西山山匪近日猖狂,已有许多人家不胜其扰,故这次出府带了不少人。
鱼迎瞧着江芷兰还算不错的面色,也松了口气,至少明面上,江芷兰与平日里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小姐,红叶山的枫叶开了,咱们有时间约了秦小姐,苏小姐和郡主殿下去红叶山赏枫叶吧。”有人陪着,总比自己胡思乱想的好。
元嘉郡主前些天在宫里出了事,身子虚不宜出门秦府与江府又有亲事要说,不宜上门宋嘉嫁去了应府,离的倒是近,可要学着掌家,忙得很,至于苏嫮,被苏家老爷子关在家里学什么女诫之类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是惨。
已经有许久她们不曾一起聚过了。
“也好。”江芷兰知道鱼迎担忧她,她只是需要点时间从这件事中走出来。
马车走在去太华寺的山路上,一时间只有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
因着是月底,来太华寺的人很少,路上便空荡了些。
江芷兰闭着眼睛靠在靠垫上,马车忽然就停下了。
“小姐,前面有一个大树拦着路中间,需要挪开才能继续走。”跟在后面马车上的护卫探明情况在马车外道。
“知道了。”
鱼迎应了一声,虽然奇怪为什么路中间会有大树,却也没想那么多。
他们坐的是江府的马车,又带了六七个护卫,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