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你在京郊置办得意庄,同年九月底起,每隔两月便会在得意庄举行春风宴,是也不是?”
“是……”这事经不住查,也得认。
“两年前初秋,春风宴改为一月一次,同去的人不断增长,皆是官家子弟,名单本官就不念了,本官问你,所谓的春风宴,到底是什么?”
“就、就是普通的宴会啊……”于世玮咽了口唾沫,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只要死扛着不认父亲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的,这样暗示下去,自己倒也多了些底气。
江衍音调不变,语气却冷了不止一分:“你再说一遍。”
于世玮低垂着头,这次比之前开口硬气了几分,“就是朋友之间普通的宴会,得意庄我也不常去,只有聚会的时候会去和朋友一起放松,那里人烟稀少空气好……”
江衍沉默了几秒,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他争辩:“一年前,帝京周边各州府少女失踪,与你可有关系?”
“……没有。”
“昨夜你是怎么进的京兆府衙门,可还记得?”
“不记得了……”
江衍严肃的面上忽然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道:“那不如,让宋大人为你回忆一下。”
宋至起身朝江衍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于世玮,道:“下官接到暗报说得意庄有异,便当人当夜赶了过去,下官赶去的时候,正巧是得意庄举办春风宴的时候,参与宴会的公子哥们衣不蔽体行为放荡,几个豆蔻少女慌乱不已,而于少爷似乎也是神色迷离,下官当下了解了情况便将人都带回了衙门,请了大夫来瞧,说是这几位春风宴的常客,都吸食了寒食散。”
寒食散三个字一出,公堂内的气氛又肃穆了几分。
宋至看着低着头手臂微微发抖的于世玮,又道:“于少爷体内也有,下官又吩咐大夫细查,发觉这里面的人至多三年,至少一年有摄入寒食散,下官想问一问于少爷,可知这寒食散的出处?”
于世玮抿唇,咬的腮帮子酸痛,似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不知。”
“是吗?可得意庄的管事可不是这样说的。”宋至最瞧不起这种敢做不敢当的鼠辈。
江衍毫不废话:“带伍正。”
于世玮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浑身抖得不行,听了伍正这两个字,瞬间心如死灰。
但他还想再抢救一下。
他听着后面的动静,等一会他抬起头双目通红:“江相,家父乃是兵部尚书,你、江相私自扣留官员之子怕是不妥吧。”
被衙役带进来的伍正脚步一顿,本来坚定了要卖了于世玮的心又动摇了。
于世玮背景深厚,便是他说了实话定了于世玮的罪,可官官相护,谁知道于世玮会不会安然无恙的出去,再者,因他让于世玮获罪,那于泉能饶得了他么?
及反思索下,伍正跪在了于世玮一旁。
江衍目光沉静的看着于世玮,问:“你觉得于泉救得了你。”
虽是问句,却是在陈述另一个事实:于泉救不了你,谁也救不了你。
于世玮被江衍极具压迫的视线看的错开了眼神,紧了紧手指咬牙道:“我不过办了场宴会,江相说什么救不救的,我听不懂。”
江衍并不打算与于世玮逞口舌之快,目光转向伍正,“伍正,原于府一个小管事,后入得意庄成为大管事,至今为止三年,可有差错?”
低着头的伍正感觉到身上那道摄人的目光,战战兢兢的开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