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这种境界我大概是一辈子都达不到了，数学对我来说简直是老大难。物理化学生物……简直没法提。”

“那你居然在理科班？你也挺厉害的嘛，知难而上。”

方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理科班完全是妈妈强迫的，在有自己的目标和想法的男生面前，说自己只是妈妈手里脑袋空空的提线木偶，简直太难以启齿了。只能无奈地说：“我现在倒是希望自己能有别的选择了。”

“那你对未来有什么计划吗？”王思齐问道。

“大概就是考上大学，离开家里吧。”方泽说完觉得这天让自己聊的太沉重了，又想不到该怎么自然地从这个话题转移到其他话题去。

王思齐沉吟一会儿问道，“很多人都是想考上大学离开家乡，你是想离开家里？”

“嗯，我不想离开这个城市，我喜欢这。”方泽老实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还是不想把不愉快的事情告诉王思齐，只说道：“家里的事情……有点复杂。”

王思齐看着窗外的阴天感叹，“每个人家里的事情都有点复杂啊。”

方泽对王思齐这样认同的反应有些好奇，想问他，你们双胞胎兄弟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或者他家里有什么事情复杂。但是看着他没有酒窝的侧脸，感觉他也不太愿意说。便跟他一起看着窗外，玻璃上的白雾让外面的世界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明明是中午，却没有一丝暖羊羊的午日阳光，阴霾的天气和奶茶店的温暖就被这样一层雾蒙蒙玻璃隔绝。

方泽伸出手指，在玻璃的雾气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太阳。

王思齐则在玻璃上画了一只小脚丫，方泽看着他的画法，问着“是像这么样吗”，然后学着王思齐用蜷起来的手掌侧面在玻璃上印了一只小脚丫，加上小小的脚趾印。

王思齐看着玻璃上一大一小的两个脚印笑了，“你的手掌好小，画出来比我的可爱多了。”

方泽偷偷在心里想：“你笑起来才是最可爱的呢。”她只是笑笑没讲话，伸出另一只手完成了一双小脚丫。

王思齐见状也一起画了起来，两个人在雾气中画出了一大一小两串并排前行的脚印，一直画到雾气消失的地方。

两人看着两排小脚丫傻笑，方泽觉得这大概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刻了吧。

方泽看到自己最开始画的小太阳，突然想起：“你喜欢的球队是太阳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王思齐眼睛重新明亮了起来。

“上次看到你的球衣啊，橙色的13号，是纳什吧？”

“是啊，他是我的偶像，也是我最喜欢的球星。我减肥的时候就是靠着他对自己的自律来激励自己的，他不吃任何糖的，对身体素质的控制非常强。而且他最开始是踢足球的，高中之后才开始打篮球，但是他不是只擅长这两项运动，他是个运动全能型的天才……”

男生提起自己喜欢的球星都会变得滔滔不绝的样子，方泽因为被老妈全面压制，任何明星球星对她来说都很陌生，更没有什么偶像，听着王思齐讲着他喜欢的偶像，方泽想，也许他喜欢的偶像也可以成为自己喜欢的偶像。

方泽看向小小的脚印，心里许下一个小小的心愿，希望能够摆脱这个在每个话题上都会自卑，在每个话题上能聊的内容都很贫瘠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