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手执记录册,另手挥了一挥,“陆探长,来得真早,整个案子情况我来跟你细细说道说道。”
陆探长?傅雨祁睨了来人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跑租界当狗腿子了,几个钱买的官儿,陆——探长?”
陆江沅愣了一下,因报案的是洋人,不得不亲自出马,竟是冤家路窄,碰上傅雨祁,随即伸出手,“人往高处走嘛,傅师长,别来无恙。”
“嘿,你们两个认识?”戴维斯耸耸肩,“中国有句俗语叫做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我觉得你们挺像这么一回事。”
不说则罢,一说气氛异常怪异。
傅雨祁面无表情地睇着陆江沅,一动也不动,“多谢关心,好得很。”
陆江沅只得尴尬地收回手,对戴维斯说:“事主目前状况如何?”
傅雨祁也阴恻恻地问了一句:“她为什么会来医院?”
“这可是你的女人,你自己心里没底?”戴维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很遗憾,我们尽力了,胎儿没保住。”
“什么?!”傅雨祁与陆江沅异口同声,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仿佛剑拔弩张,是一触即发之势。
“伙计们,冷静冷静!”戴维斯横亘在中间,转向傅雨祁,“你的确应该好好反省反省,还有、你欠我一个人情。”
天色逐渐亮了,傅雨祁立在那里的影子被斜进来的阳光拉长。他眼中蒙着一片痛楚,不知是心疼沈挽筝还是心疼孩子。
他并非意气用事之人,越想倒越发冷静了下来,她出现在温城必然有她的道理,只要不是因为陆江沅,他统统都能原谅……
正在这一刹那,护士打开门,抓住戴维斯道:“医生,病人情绪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