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恒微微一愣,忙收了起来,说道:“姐,你哪儿来的?”
沈挽筝顾左右而言他:“这钱不知够不够。”
“绰绰有余。”沈挽恒嘴角一阵哆嗦。
她听完转了一念,决定跟着沈挽恒一道去,万不能再出什么差池,于是说:“事不宜迟,你我二人现在就去将这债清了。”
“咱们不等娘了?”
沈挽筝忙道:“等她作什么,她来了定要跟着咱们一同去的,赌场鱼龙混杂,若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说罢,不由分说拉着便他出了宅子,两人坐上车,去了沈挽恒口中所言的地下赌场。
赌场是在一个极为热闹的地段,外头有守门人放风,并未明目张胆地挂着赌场的招牌,而是个高雅古朴的戏园子。
门楼朱漆彩绘,院落青砖金瓦,一眼望过去,有戏台和看席,共有两层楼。
这时,台上正演着一曲穆桂英挂帅。
一众听戏的人嗑着瓜子,摇头晃脑地唱上两句。做戏的锣鼓,梆梆地敲着,直叫人精神抖擞,响起一片喝彩之声。
沈挽筝秀眉微蹙,怨不得在此处设了赌摊,吃喝玩乐倒样样俱全了。
“姐……你走前面,我、我害怕……”沈挽恒领着她来到楼梯口,却踌躇着不敢往前。
她嗯了一声,“在哪里?”
沈挽恒道:“上楼左边最后一间。”
心似那锣鼓砰砰直跳,沈挽筝极力屏气凝神,拾阶而上,犹如踩在柔软的浮萍,令人如履薄冰。
不曾发觉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二楼正窥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此人倚着栏杆,面上划过一丝异色,随即淡淡悠悠地转身进了屋子。
而并不是别人,正是陆江沅。
他一面走一面低声呢喃:“挽筝对不住了。”
记忆一幕幕涌现,藏在心底的痛苦卒然翻搅起来,他拳头紧握,过于使力而指节泛出隐隐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