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心在阿婆家简直成了开心果。
她会陪着阿婆唱歌,唱那些阿婆的年代歌,还会教阿婆唱校园歌曲,台湾歌曲,阿婆一看到可心就乐呵着。
不苟言笑的阿公,也会把她叫在身边,看他的回忆录。因为年纪大了,写字手抖,阿公的字很难认,她会仔细而认真地看,当然也详细地知道了,申海师范在抗战期间逃难搬校的艰难和创举。
一代人真实的记忆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阿公一高兴,还会讲古文观止、真正的山海经,什么唐诗宋词,阿公就是一本活字典,比爷爷还厉害。
当然,沈可心从小受爷爷的熏陶,又有很强的记忆力,冷不丁阿公说出的诗词,她大多都记得,也会释义。
治学严谨的阿公,就会加以指正,加以补充,然后就会说自己的俩个外孙,怎么就没好好学古文。叹着遗憾遗憾,然后又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由着年轻人怎么走,走正道就行。
最好玩的是齐教授,隔一天就会来阿婆家吃饭,见到沈可心就会出题目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就乖乖的答。
他们会谈及水浒里的宋江,宋江的复杂性人格,她就会直言不讳,宋江就是封建的奴才,不喜欢。惹的齐教授就用历史的局限性,为宋江辩护。
有时还会说起孙悟空,说曹操和刘备,也会说起红楼十二金钗,讲贾政。
特别是贾政,沈可心是很不喜欢的一个角色。但齐教授说,他自幼好读书,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一切为的是光宗耀祖,才归于所谓的正途,最后成了一个封建悲剧的受迫害者和制造者。
反正最后,也惹的齐教授,叹自己的两个儿子,文学修养,怎么就没你好呢?
她就笑笑,说,“我学过一年汉语言专业呀!”
除了讲这些学识以外的东西,齐教授还会聊发少年狂,同沈可心下跳棋,玻璃球跳棋,杀的金戈铁马,狼烟四起,不分胜负。
最后连阿婆也参战,玩的不亦乐乎?!
阿姨么,除了伤心的唠叨,还会不停地织毛衣,还硬要沈可心学她刚学会织的帽子,沈可心拗不过,真的学了,还织了一顶。
生活就是这样的多姿多彩,努力了总会有收获。
周六晚上,沈可心在阿婆家吃了玩了乐了,就被伊玄瑞接去厂里宿舍。
“我晚上要去练琴!”她懒得去,俏皮怼他。
“去我那绘画”他言辞有理,不浪费你的时间。
有时拗不过,石头剪子布决胜负,胜者为王败者为俘虏有时他虔诚陪练,直到她心软。
这周六,她什么都不想干,就懒在陋室,蜷缩着想睡觉。
天天都有照面的,伊玄瑞也不得,说是去厂里早上可以晚起,下了班就来陋室。
“怎么啦?”看着脸色不好的人,一直发问。
“姨妈来了,肚子疼。”她很不好意思,终于说出口。
他一把拉起她就要上医院。
最后他去了药房,又不知问了什么秘方,非把沈可心带去了他家。
然后,她就像病猫一样蜷缩着,捂着肚子,裹着薄被,他给她熬了生姜红糖,又是益母草颗粒什么的,执意喂着她喝下。
放着舒缓的音乐,他搂着她,让她完完全全躲进他的怀里,恨不得为她疼为她难受。
他的脸摩挲着她的发,温润的声音柔如蚕桑:“你这个,要好好调养,不然以后会麻烦的。”
“你怎知道的”她抬眸,奇怪地盯着,就差隔着镜片见到里面的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