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路幽昧逐一摊开上方的文件,指腹从左往右一路划过去,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蛊惑,“几十年来,单表面上看,帝家的确事事照拂于蒋家,可若细查,却不难发现,蒋家早已深受帝家掣肘。可如若没有蒋家的铺路,帝家怎能如此轻而易举成为茶商之首?”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补充:“您说对吗,岳父大人?”
从迷离思绪中回过神来的蒋九冀,身形当即一愣,旋即正襟危坐,不耐烦朝他挥了挥手:“不管你如何辩解,错了就是错了。我会暂停你总经理的职位,等你什么时候取得帝家老太太原谅了,再恢复你的职位。”
“是,岳父。”
路幽昧斜勾唇角,双眸徐徐透出一股厌恶阴狠的神色。
伯庸城的赏菊大会,一年一次,热闹非凡,自然吸引了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文艺圈人,他们附庸风雅,不论男女,皆喜欢以诗词较高下。
和芷以手扶着身旁的石桥,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水,擦拭间,气喘吁吁。再抬头,人潮拥堵,那道颀长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什么嘛,陪女孩子出来,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一路的追赶让她顿时丢掉惺惺作态的淑女形象,从斜挎包中掏出黑绸绣花蝶竹柄团扇,大力挥动,扇体翕合间,总算多了些阴凉之感。
“很累?”
蓦地一低沉声,和芷吓了个大跳,手中的团扇险些跌落碧绿的水中。
她赶忙整了整仪态,收拢肆无忌惮地八字腿,故作清婉一笑:“没、没有啊。”
话音甫落,视线旋即多了双宽厚修长的大掌。
她心头一喜,忸怩着要不要立马伸手之际,对面之人毫不留情打破她的自作多情:“丝桐,给我。”
等她回过神来之时,背后的古琴已然离开她的身体,落入帝居怀中。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大掌小心翼翼护着它,如同对待自己的珍宝般。他对这古琴,似乎......情有独钟!
“等、等等我。”
一溜烟的工夫,某人再次消失在她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