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今日可把施儿吓了一跳,你突然这般直接向教主求饶,若是教主一个不满,把你也一并处理了,这不难为施儿了么……”王施拍拍胸脯,平息着适才因害怕而不断颤抖着的心跳。虽然那罂粟罂教主一直都是说话温柔,却让她有种打从心底的畏惧。
“教主今日算是卖给我三娘一个大面子了……非但不杀她,还让她到漠北与我作伴。”聂三娘心怀感激,“若是依着先前的教主做派,今日你我都难免给情儿送葬。”
“情儿?”这名字这般陌生。
“情儿便是如今的汪六娘,她原名汪情儿,与我是闺中时候乃至在勾栏院时候的好友,还有一姐姐,名为汪媚儿,乃是本教的圣女,该说那段艰难的时期若不是有她们姐妹一直的安慰开导,我想许是无法再见到如今的我了。”聂三娘少见地露出温柔的笑容,“所以,谁我都可以不救,只有她们,我非救不可。”
“原来是这样。”圣女从来都是视作教主接班人的存在。王施似有所悟地点点头,“罂教主应是知道你俩的关系,才这般安排……可如此一来,咱们练功又得重新寻人了,明明追玉是个很好的练功人选,可惜了。”
“是啊,不过教主既然已离不开他和情儿一并来讨回他,看来这追玉确实是对教主很重要的人啊……”聂三娘的话语中有着深深的惋惜。
“可今日那追玉明明当众……”王施说着从那些教众窸窸窣窣话语中听来的话语。
“这不是第一次的当众了……”聂三娘笑笑,“以前他骂得还更狠了些,偏是教主一直不惩治他,久而久之,我们都知道这追玉便是不可得罪之人,所以当教主说要把追玉给我去治理漠北时候,为师才这般欣喜,这证明了教主信赖我,加上这次给我面子,那看来目前教主最信任的人便是你师傅我了,这对我们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施儿恭喜师傅。”王施表面上恭维着聂三娘,在心中却是忖着,这莫名其妙的信任到底从何而来,若说师傅曾救教主一命或是完美地完成了教主交待的任务,还可以解释得过去,但不但没有如此,教主还知道她杀了秋二娘,这是对待违反了教规人应有的态度么?
这罂教主,想来只能用四字形容她,喜怒无常。
而在罂粟房中,只有追玉和她。床幔放了下来,他们二人在床上极致暧昧。
“为什么要把我换回来?”追玉低声问道。
在她要求他去聂三娘身边时候,他以为她已经完完全全把他当作了傀儡。
“不是说了我离不开你嘛。”罂粟浅笑,随着他的稍稍用力一声娇喘,“你确定在这般旖旎时候还要问些煞风景的话么?”
追玉停了动作,惹得她不耐地嘟嘴。
“为什么?”他似是不问个清楚是不会罢休。
她反身把他压在身下,虽自己并不喜这主动的滋味,但在这角度看着他隐忍的表情还算是个不错的体验,她调皮地小幅度摆动着细腰,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炽热,她才满意地勾唇,往上一凑,在他脖颈重重咬下,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吼,偏偏就是忍着不行动。
“好吧,顽石。”罂粟舔舔适才咬出的鲜血,“我吃醋了。”
他侧头露出一不解的表情。
“你不是要原因么?我不喜欢三娘维护你,你这一生只能在我身边,直到死去,这便是原因。”罂粟起身,翻到一侧,随意披上大红外衫起榻,若隐若现中的曲线更是诱人,她回眸一笑,“看来你这几日是被喂饱了才这般多话呢。”
他起身再次把她压倒在身下,双手一撕,大红色的外衫便如破碎的蝴蝶在榻上翻飞,她似是早已预料到他的行为,迎合着让他在自己身体上留下青红片片的肆虐伤痕,他痛,她知道,“我痛,轻些。”
“你要一个仇人对你温柔?你就不怕我直接杀了你?”
“你舍不得。”罂粟一笑,“追玉哥哥。”
追玉一愣,动作变得轻缓些,他终究是舍不得她痛的,她也知道。
即使自己是他的杀母仇人。
这不不行,六鬼教教主儿子,怎能这般狠不下心。
不满她的分心,他掀开她的面纱,在那红唇下狠狠一咬,让她回神。
她慌乱地推开他,再次用面纱覆面,如此让她自己都厌恶的面孔,怎能让他看着。
“我见过,我不怕。”如今的她如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抱着薄被躲在床的角落黯然了眼眸,他伸手再除去她的面纱,“你是我的主子,追玉是绝对不会嫌弃主子的。”
面纱下,眼睛以上的部分美颜如花,晶莹剔透的瞳光,光洁如玉的额头,偏是下半部分似是中了毒一般,一些紫一些青,还有许多红色的麻子遍布整张面孔,这面容比上次自己所见似是又严重了几分。
她紧闭双眸,追玉把她揽入怀中,感受中怀中颤抖不已的身躯,自己与她青梅竹马这些时日,却是怎么都问不出以前的如花娇容是如何一步步变成这般可怕的。
“抱我。”似是把回忆的痛楚挥去,她的瞳心中毫无杂念,她低声说道。
追玉知道,她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罂教主。
那便让她染上他的痕迹,终此一生让她的身体无论与谁欢好时记得的都是自己身体的熟悉感。他不再言语,默言地进行着原始运动,甚至比起适才更为用力,即使如此,也听不到她的求饶声,她迎合着他的冲撞,只有那指甲因痛意在他的背后划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如此便是一夜。
翻云覆雨,春意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