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有可能是我看错了,也有可能是白色的猫,或者是白色的獾獾好像没有白色的嗯,抱歉,”潘扬漫无边际地了一堆,最后将头埋在臂弯中,“我就是想和别人话。”
卜中限看着远处亮晶晶的河水,问道“姑娘既是歌女,为何不与其他人一同唱曲,倒也热闹。”
“你知道我是歌女,还不怕人瞧见,愿意帮我?”潘扬抬起头反问,并继续用那种让卜中限不自在地好奇眼神打量着他。
“总不能让你一直倒在那吧。”卜中限声回了一句。
“真是个热心肠。”潘扬笑道。
这句又难得又动听还似曾相识的嘉奖,让卜中限的不自在好转了一些。
他和潘扬聊了一些时候,对她也了解了个大概,知道她原是柳城人家的女儿,后来才做歌女。其中定有许多缘由,但那时的卜中限并不想过多打探。
夜深不便久留,卜中限起身作别。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与她们一同唱曲吗?”潘扬在卜中限身后开口。
“为什么?”
潘扬笑得鼻头都皱了起来,卜中限回头时,觉得她很像曾在集市上见过的白兔。
“因为我唱得难听极了!”
潘扬着,扯着嗓子咿咿呀呀地唱起了不成曲的宫调,卜中限为了表示对潘扬的自我评价的赞同,捂着耳朵逃窜到岸上,身后传来潘扬肆意的笑声。卜中限的嘴边也咧着一抹浅笑。
愉快的回忆,卜中限想着。
他加快脚步赶到了河边,由于熟悉,他一眼就望见了停在河畔的那艘不放灯笼也不起眼的长舟。
“潘扬”
卜中限走到舟前,才发现她靠着舱门处的木板睡着了。
他不好意思地站在潘扬身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昨晚上卜中限与潘扬有约,结果今就来晚了这么久,想必她心里颇有微词了吧。
“洛阳花,宜城酒,那与狂朋怪友。水远山长憔悴也,满青衫两泪交流。唱道事到如今,收了孛篮罢了斗,那些儿自羞。二年三岁,不承望空……”
卜中限惊讶地看着身边熟睡的人。
潘扬的睫毛一颤一颤地随着微张的嘴巴抖动,巧的鼻子吸气,她一边睡一边喃喃地唱着曲。
“不承望空,溜溜了会眼儿休。”
虽然怪腔怪调,但卜中限不禁佩服她的用心,竟连睡觉的时候都还唱着曲。
“溜溜了会眼儿休嘿嘿,你是不是被骗了?”
潘扬狡黠地睁开眼睛,卜中限这才发现原来她在装睡。
“来晚了真对不起。”虽然想笑,但卜中限还是选择低下头为自己的迟到致歉。
潘扬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邋遢的衣服,不禁笑了出声“又是工作没有完成?”
“是,为胎体上漆耽误了不少时间。明明你过今有事和我交待”卜中限想起白情绪激动的卜桐泊,暗自头疼。
“是啊,今有这么重要的事要跟你,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觉呢?”
潘扬既像是自问,又像是给卜中限听。
“所以,你要告诉我什么?”卜中限将自己的脏衣服往旁边拨弄一下,免得蹭到潘扬身上。
“给你这个!”
潘扬也不卖关子,将手中握了很久的花胜塞到卜中限手中,静静地观察他。
“这是”卜中限看着手中的花胜,恍惚地。
“花胜!”潘扬虽然声音活泼,可脸上禁不住害羞,终于低下了头。
半听不到回音,她偷偷瞧了一眼。
点着灯笼的长舟带出映照红黄几色光彩的河水,借着一点亮儿,潘扬看见卜中限的脸如微醺一般,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