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一件事,再做决定。”星离略略思忖了一下,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什么事?”
“你和紫金仙人。”
“哦?”
“长辈的事情本不该过问,奈何如若你要在我心里,我必得了然你的真心,不敢莽撞。”
“明日。”
星离点头。
次日醒来,月崂已经在榻前关切地等着她,“她说了什么?”
星离早已经想好了回复:
“她说她在回报我。”
月崂却一副不信的样子。昨夜他守在星离榻前,星离眉间眼角的一顰一蹙,尽收眼底,怎会只说这么一句呢?
星离虽不是特别通人情世故,但月崂脸上的疑惑还是读得出的。于是安慰道:“仙子很是和气,晚上容她想好了,自然会跟我说起。”
月崂总不至于催逼星离,头是点了,心却是灰的。
晌午,雨生悄悄多了一句嘴:“你是不是和梨馨吵架啦?”
月崂确实心中有闷气,于是自己也没想到的甩了脸子:“你可不可以不叫她梨馨?”
雨生也被他惹到了,怼了一句:“我不至于也跟你叫她司眠吧!”
“怎么,你还想叫她什么?”
“好了,都喊我星离吧!”星离在檐下听见他们吵嘴,平平地说了一句。雨生没有继续了,月崂却不干了,“我就是要叫你司眠,司眠,怎么,你还不许我叫你了?”
“这是哪里来的火气?”
星离也有点被撩急了,嘟囔了一句。
说完也不作声了,明显地就和雨生站到了一个战线。月崂又羞又恼,转身就出了院门,一个闪眼就不见了。
留下星离和雨生面面相觑。
半晌,雨生说:“一直没有问你们,二人有何事,一直看着有点别扭!”
星离就大概地把二人交好,疏离,又误下痛手,然后孤星相遇,冰释前嫌等等讲于雨生听了,雨生听吧,默默感叹:“凡间痴男怨女,也未曾如此回环曲折,你们本为仙品,何至于如此不洒脱?”
星离大窘,道:“神仙也是有坎有劫的,岂有一帆风顺的事情。”
雨生大叹:“我道自己跟恪儿母亲已是冤孽,我伤她不自知,虽无有爱,却仍是有情。你和月崂却更让我感慨。我且问你,撕心之刑后,你的心中可有芥蒂?”
星离爽快地回复了:“当日离开天庭,踏上苦行之路,心中反而忆起的是他的好,行刑本就是赌气之下的恶果,如果我继续赌气,那就太不值得。后来于伽蓝星遇见紫金仙人,更是将心中怨恨化得烟消云散。再等见他失去母亲,父亲,心中更是不忍,他随我下了天庭,我是觉得他无依无靠,更是觉得应该疼惜他才对。丢了一颗心,并无大碍,虽接近于死,但也很快往生,故而!”
雨生摇头:“你这样,太不爱惜自己。也许你们仙品高格,我一介凡人参透不详,但是如若人间如此,断断不会轻易饶恕。你这样,并不是男女情爱,倒象是……怜爱!”
也是奇怪,雨生一说“怜爱”一词,星离的小手指就微微地痒了起来,是了,那个小小婴儿吮吸她的手指蜂蜜的情形还是恍如眼前。
星离一时不语,确实无可辩驳。
“你二人可曾想过婚娶?”
“婚娶?”
这一下就把星离给说笑了,“天庭之上,婚娶的都是万年道行的上仙,我们这等修为,真真不晓得要倒什么时侯。”说得雨生直直地又摇摇头。
星离猛然想起,自己的修为也有万年了阿,只是手中并无法器试手,一旦用了法器,就能真正确认自己道行了。
幽昙愿意舍仙灵于自己,道行也源源不断地输入,这个灵力是有出无入的,也就是说,一旦某位仙子把灵力输送给了别人,那就是要不回来的。
幽昙这是在求死还是求生呢?
星离迫切地等待着天黑。
入夜,月崂也没有回来,星离有点生气了。月崂呢,自己又不是一只狗,你派出去闻闻味道就要立刻回来给主人回报。没有回复就是大逆不道,活活打死。
放心不下,还是出去找了,一个人坐在竹梢上,环抱着双臂,很是气闷地在嘟着嘴呢。
小模样看了让人忍俊不禁,星离的气很快就消了。飞身上去,靠近他:“一个人呢?”
“要你管!”
星离一下就折身回走。月崂一把把她捞住:“还顶不得你啦!”
星离又气又笑:“到底是谁说不得?”
“我我我好吗!”
月崂赌气一松手,星离翩翩下落,月崂也乖乖跟了下来。
“你若是觉得上面凉快就待着呗。”
“啊呀,你又来气我!”月崂原地跺着脚,一副快过来哄哄我的样子。
星离心一软,只好过去哄他:“好了,跟我回去吧。”一手牵过,握紧,拽在手心里。月崂也就就坡下驴,再发将脾气就要完蛋了。刚才差点没把自己冻死,这个司眠,半天才来找自己!早一刻也不会来,哼!
下次她走了,我也不去找她,让她尝尝这个滋味。想罢又生自己的气,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还要离开她嘛,这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一般的存在了。
月崂决定,以后不管星离如何,他都不要离开她。为什么以前他总要把天庭弄得闹哄哄的,只是因为他太寂寞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