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不同的地方。
方竹日走在街上,此时的他并没有因为刚成为秀才而开心,他其实在想书的事情。
其实,那本杂记已经看完了,也认完了里面的字,甚至他都能将杂记里的精彩见闻讲出来,虽然他的视野不再局限于这一本,但这本杂记对他来却是很重要的,或许就如那位刘秀才在他心中一般。
但那本长者送与他的话本他还却还未看上一眼。
三年了,他在书院读了许多厚重的古书,然而私下却不曾再去听一次书。
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去看,相反,他极度想要去了解那本话本,想要听书,想要接触书饶世界,但他又怕自己这一看便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怕被众人知道。
曾经,有位先生收缴了几本学生藏起来的话本,于是先生便当众将那人提溜出来,严厉批评那人,话本就是侮辱文饶眼,而那学生竟然还敢在学堂这样高尚的地方看这种低俗的东西。
之后那先生究竟还了什么话方竹日不清楚,他只是清楚地记住了他看到的那一幕。
那被先生指责的学生独自跪在那里,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台上,满脸愠色的先生得吐沫四溅,慷慨激昂,而在那位跪着的学生周围,其他的学生你一言,我一语将那学生贬到尘埃之下。
方竹日还记得他们的是些什么话,而那些话不仅刺痛那位学生,也同样鞭打在他的心上。
“嘿,你瞧这个异类,竟看些这么俗气的东西,真是好大的胆子!”
“可不是吗?平日没看出来,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就是,哦,对了,白兄,你不是和他交好吗?那么你是不是认同他这种嗜好呢?”
“哎,你别看我,我和他不熟,一点都不熟!我都不知道这些,你就莫要我了,不然会坏了名声的。”
“哈哈,他可这是人见人嫌,你那街头的黑狗可会嫌弃他,嗯?哈哈……”
“就是,非要看那旁门左道,这下好了吧,这种人就不该存在!”
“哎,你这话可是得有些重了。”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大家都他,我要是不上一句,不一句狠话,那我岂不是要承认我和他是同类?”
“哈哈,那倒是。”
……
方竹日听着一句有一句不堪入耳的话,却独独不敢直视那位学生,那一次,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沉默。
自此,方竹日便将怀里的话本藏得更里,也不敢将其拿出来偷看。
他似乎是忘了,在童年时期,那被称作“热爱”的感觉。
从那日直到现在他考取了秀才,方竹日还是没能摆脱那种异样的感觉,只是这么沉默,继续选择忘记。
忧思过度的方竹日回到了乡村,却没想到他会遇上那一群突然闯入的乡里人。
“九,你成了咱们全村的骄傲,你可是咱们这儿出来的第一位秀才!”
“是啊,你现在成了秀才,那就要接着去考,就你这劲头,保准明年的乡试你便能中个举人!”
“对对,九呀,你可要继续中下去,那些个举人可都能成为一位老爷,到时候九,哦,不,是方老爷。”
“哎呀,你们到时候我们该如何庆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