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来传信的那个是楚萱房里伺候的,说她这几日得空就去帮着苏大太太写帖子,自然不会有错。”
“提前说一嘴,不过是想让咱们能提前有个准备,也不至于太仓促。”
齐大太太点头:“那就等着苏家的帖子到了,届时我再当面问问楚大太太是否方便同行。”
不过这些也都不是什么紧要的事。
齐宸便拉着齐大太太的胳膊,把袖子捋上去仔仔细细地看,然后又要掀她的衣裳看后背。
这几日她几乎每天都要如此检查一番。
即便是对着自己的女儿宽衣解带,齐大太太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红着脸道:“你别看了,那些红疹不是已经消了吗?”
不过是痒了几日,如今消了也没留下半点疤痕,也不知齐宸总是瞧什么。
但口说无凭,直到齐宸亲眼确认之后这才作罢。
齐大太太看她那副紧张样子,以为她是被王妈妈的事吓怕了,时时刻刻都提防着怕有人再暗害。
她心中顿时柔软不已,拉着齐宸的手轻声安慰道:“你放心吧,如今院里伺候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没有问题。”
“每日入口的药和饮食也是你两个姨娘每日看着熬好、做好再亲自送来的,任谁也没那个本事去做手脚了。”
齐宸对她笑了笑,心中却不曾轻快半分。
日前她寻遍各处,才偶然从齐大太太的陪嫁中,翻出了楚士显夫妇的一副画像。
画上之人竟与她梦中所见别无二致。
她几乎可以确信,她梦见的就是楚士显夫妇本人,地上玩耍的孩童是幼年时的楚琮,而楚夫人襁褓里抱着的,就是如今的齐大太太。
只可惜她不能确认先前齐大太太身上出现的红疹,和致使楚士显夫妇命丧黄泉的红疹是否是同一种。
先前在楚家伺候过的下人,年长知道点内情的几乎都不在了。
剩下的不过是当年在府里打杂跑腿的,离开楚家又换了不少营生。
如今就算拿着旧主家的画像给他们看都认不出人来了,更不要妄想从他们嘴里能打听出点什么了。
但齐宸越发强烈地感觉,楚士显夫妇的先后离世并非偶然。
起码那红疹,除了本体自生外,还可以通过药理发出来。
齐大太太被暗害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从王妈妈处搜出来的药渣,在送去给郎中验过有毒之后,最终却不知所踪。
验过药的郎中也记不清那药中到底有什么,只记得有几味药被磨成了粉末掺在一起,难以辨认清楚。
而王妈妈离开齐家后,先是在城西柳条胡同的儿子家落了脚,可过几日再去找时,那里已经人去院空。
与周围邻居打探,谁也不知他们一家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了什么搬走的。
就好像突然从人间消失了一样。
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