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做饭?”灵葭看神仙似的看着他。
湛离别过脸,“既然她被我吃了,那以后,就由我来代替她。”
“你再说一遍?”灵葭把眼珠子按回去。
“我说,”湛离深吸一口气,大吼:“以后我给你当厨娘!”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湛离眼前一花,身子摇摇欲坠,急忙扶住门框。
灵葭惊悚地后退两步。
“你吃错药了?”她颤抖着说道。
湛离没空理她,兀自喘匀了气,扶着墙慢慢向外走。
寒月真人负手站在廊上,眸光冷厉。
湛离看他一眼,脚下并不停顿,与他擦肩而过,自己向前摸去。
“厨房在那边。”寒月真人忽然开口,抬手替他指了指。
湛离转过身来,淡淡道声:“谢了。”便向那处走去。
灵葭尾随着他来到厨房,看他继续翻箱倒柜。
不常用的地方,自然也是什么都没有的。
“别找了,这里面有肉有菜,你拿去做吧。”她掏出临行前元澶真人给的小小乾坤袋,放在桌上。
随即想到他是个凡人,打不开乾坤袋,便又扒拉过来,一样样往外掏食材。
湛离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灵葭装傻。
“呵呵。”湛离呵呵她两声,指向灶间,“点火。”
有人做饭,灵葭自然一百个愿意,二话不说变出一堆木头,放到灶间点燃。
湛离盯着跳动的火焰看了几秒,慢慢卷起袖子,笨拙地抽出刀架上的菜刀,想了想,走到一旁的水缸前。
“倒水。”他指着空荡荡的水缸说道。
灵葭一个引水术扔进去。
湛离用圆圆的瓢舀了一勺水,倒入配套的盆中,认认真真地洗起了菜刀,然后是灵菜,灵肉。
只是他每做一件事之前,都要蹙着好看的眉,想上那么一会。
“其实你不会做饭吧?”灵葭忍不住怀疑。
湛离淡淡地觑她一眼,“我看过。”
看过,也就是没做过的意思吧。
灵葭又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放在桌上,“这是调料,你慢慢做。”说罢摇摇晃晃地走了。
回到自己房里,想了想,还是变出一只小木鸟,给龟匐山去了信。
这段日子,钟离袂在灵翕派混熟了,于情于理也该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
望着姗姗远去的小木鸟,灵葭出了会神,摸出一只小小的酒坛来。
这坛酒,是她临行前从元澶真人屋里偷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喝掉。
她盘膝在船尾坐下来,拍掉封口,将小酒杯斟满,高高举起,洒下来。
晶莹的酒液溅落在木板上,并未渗落,而是随着吹来的风,簌簌向后滚去,像极了满地璀璨的钻石。
“真好看,对吧?”她脆声笑起来,“你跟了我那么久,如今死了,却连句遗言都没有”
“我替你做了几件好看的衣裳,原想等你有了身体就送你来着,可惜你是穿不上了。”
“如果给你立个衣冠冢,你想葬在哪里?龟匐山?还是玉泉峰?要不还是龟匐山吧,虽然清冷些,但大家都会常常去看你的。”
灵葭一共洒了三杯酒在地上,然后再次斟满,自己仰头喝下,呛得咳嗽不止。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掏出一叠五彩衣裙,放在面前点燃。
“黄泉路上冷,你多穿几件吧。对不起,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