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大才,子早已久仰,只是还未逢面,并不知道阁下当面,还请恕罪。”
他的态度让彭浩比较受用,也是还了一礼,施施然问道:
“不敢不敢。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李之弘微微一笑:
“在下就是你们口中那个李之弘,不过,在下保证,可是从来都没有过自己要夺魁的话,也没有派人去散布关于自己的消息,诸位可是误解我了。”
彭浩等人听了大惊:
“你就是李之弘?难怪如此年轻!”
彭浩还向李之弘施了一礼:
“兄台大义,率众独抗匪军,护卫一府之地,在下无比敬佩。然此番乡试,某势在必得,兄台自己未曾在民间散布消息,在下相信,但某并不在意。只是希望,几位主考莫要受了民间影响。”
李之弘听着不对劲:怎么,如果我要是夺了魁,就证明主考受了民间的影响?我本身的才华就如此不在你眼里?
另外一人同样对李之弘施礼道:
“作为凤阳府的士子,自然要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但是,如果主考受了影响,取阁下为魁首,我们几人是不会同意的。”
李之弘气的笑了:
“怎么?在下可是凤阳府最年轻的生员,仅凭做文章的能耐来看,在下就不配争一争这凤阳府乡试头名?”
彭浩傲气地:
“那又有何关系?总之,这乡试头名我彭某取定了。”
李之弘看着这几饶神情,恍然大悟。原来,那人给自己下的套还真的是阳谋,让自己无可奈何。
这几人并非是不相信自己的才华,但是自己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无论如何,只要自己取中魁首,那么对方绝对有理由自己是通过向主考施压而得到的。毕竟,大家都知道乡试的套路,考验的是对经义的熟练程度以及心理素质,就算是才高八斗,也有可能败下阵来。所以,才学一不可能成为夺魁的理由。
既然才华不能够成为理由,那还有什么可以成为理由呢?舞弊一很快就能流传开来。所有人都会,你取头名不是因为你的才学,而是因为民间的压力。毕竟还有其他人同样也可以把文章做的非常优秀,为什么偏偏就要取你呢?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主考官的喜好在其中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那么这其中的关关节节,想找到借口实在是太容易了。
这群士子也深知这一点,你不夺魁还好,你要是夺魁,我们就可以给府衙施压,凭什么?还不是因为受到了压力?抡才大典都可以如此,国家取士还要受到乡民影响,还有何种清贵公正可言?
李之弘冷汗流了下来,可如果自己不夺魁,那绝对会有人在民间煽动,那些都是感激自己的人啊,自己救了他们一命,而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最容易受人蛊惑,只要有人官府有人与教匪勾结,打压自己,明明才高八斗,偏偏不取头名,那不亚于再来一次民变!
更深入去想,其实普通民众也未必不清楚大比的取士规则,但民间有怨气,尤其是在中都这里,都是朱老大强行从江南迁来的富户,本身民怨就大,一点火就着。人家才不会管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只要能够提供一个出气口,那就是势同水火!
自己就是一个被人强行推上来的名目,各方都会借自己这个名头发泄情绪,达成自己的目的。背后那人想必深谙这一点,他并不需要考虑什么后果,只要将自己推上台前,民众就会自发的去消费自己的名头。这是一群又一群的白嫖党呀!
奶奶的,还真的被缺枪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