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了过奖了哈哈哈哈哈,其实这件事根本不用多费多少脑子,也不用想多复杂,因为哪怕再不可思议的事只要它有极大的可能性,便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你在新梦城的时候应该听说过三年前明心城外突然升起的蓝色能量柱吧?听人说跟小田县吴府灭门时一模一样。事情过后嘞,这边紧接着就开始盖房子了。
你说,嗯!是不是有问题?”小吴嘚瑟劲儿上来了,老神在在地喝了口水,习善赶紧剥了颗花生放在他手上:
“那你们离妖魔这么近,不怕他哪天把你们杀了?”
小吴胸有成竹地摇了摇头,面带自信微笑:
“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我们在这甚至要比在其他地方还安全。”
“啊,为什么?”
“不懂了吧,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习善为什么会被称为妖魔?”…
“因为入魔了呗。”习善本人只能选择继续装下去。
“哎不错,但其中细节你肯定不清楚。其实刚推断出这府里住的是那个妖魔时,我想方设法劝过我爹卖了店换个地方,不当天有位看着像大高手的江湖侠客跟朋友在咱们铺子喝茶,无意间谈起武者修炼的门槛后我就不再担心这事儿了。
入魔,是心病。过不去这个坎就会产生心魔,而且发病频率会越来越高,直到丧失人性与原本的意识,最后体内的能量将失去控制侵蚀肉身把人变成难以预料的恐怖样子,也就成为了所谓的妖魔。据说当初见到习善的人有很多都看到了他双眼与外放的能量发生了异变,所以他肯定是入了魔的。
按那位大高手的描述,入魔逐渐加深只会让其本人的欲望越来越重,习善入魔的欲望是杀戮这是显而易见的,所以他应该会越来越想杀人。但从城外冒起那种跟他在小田县灭绝吴府所使用的相同能量后,很长一段时间城里城外根本没发生过命案。
你想想,他那种级别的狠人要杀人会偷偷摸摸的吗?肯定不会!所以,习善应该是已经度过心魔了,他现在是正常人。”小吴挑了挑眉,得意洋洋。
这次轮到习善懵了,麻利地搓了一把花生放到小吴手上并为其添上茶水:
“吴哥,你不会是大理寺或者锦衣卫的暗桩吧?”
小吴拍了拍屁股起身:
“我要是吃朝廷饭的,早他娘的娶妻生娃了,还跟着老爹起早贪黑挣辛苦钱?
阿山起来了,来客”不知怎地,小吴扭头说话的瞬间竟直接愣在了原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习善身后不远,一眨不眨。
习善虽然知道有人过来,却只当时寻常的江湖过客。然而看到小吴的眼神后立刻心跳不已,赶忙起身望去。
是她,那个让自己一眼化心魔,却在厢车内直接命车夫调头,见也不见便回府的少女。
花茗踩着巷子里厚厚的积雪走来,含蓄中透出几分俏皮模样,在一身领口、袖口毛茸茸的白色冬装衬托下像是来自雪中的精灵。
向习善望来的应是世间最美的桃花,若要问那双眼有多勾人,可见就是如此钟灵云秀、落落大方的少女都被点缀出了几分要命的妩媚。
尖尖的、勾人心魂的内眼角在挺直的鼻梁边弯得干净清晰。明显的轮廓线将这双眼睛勾勒得大而修长,上眼皮分双,深且宽,至外眼角处变细,弯弯上翘挑人心痒。下方卧蚕赋予的可爱本应把这妩媚协调得平和,然而上下睫毛处天生的红晕却将之完美结合并推上了另一个高度,足以令晴空静雪都黯然失色。
被这似醉非醉的眼神躲躲闪闪地看着,习善显得十分镇定,镇定的要飘了起来。
在他眼中,来者与萧梦有万般神似,或许一切的不同只是出生的那个点,若归于一致,她们将是同一个人。…
缘分真的很奇妙,似乎曾经失去的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看似落落大方的少女心中却难免羞怯,想看某人又不好意思,把脸蛋惹得通红。微微发烫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骂自己没出息,明明从没脸红过,怎么今天因为同一个人轻易就红了两次?丢死人了……
“客官,女女侠,喝点茶?”小吴没等人走近已经迎了上去,一边跟随一边问询,回到摊位后又拿着抹布可劲儿将桌面擦了一边。
而花茗的目光却始终放在习善身上,她清了清嗓子壮胆,掏出块碎银放在后者面前的桌上:
“你,给我上壶酒。”
“噫!”藏在巷子里偷窥的叶老车夫和丫鬟茶儿齐齐捂脸,出门前刚教完,两步路茶就变成酒了,这空气酒也忒上头了吧?
习善也被逗乐了,不过还是强忍着笑意拿起碎银抛给小吴:
“吴哥,来壶茶。”
“对,是茶!”花茗张口就来,说完后才察觉完全是欲盖弥彰,飞快瞥了眼习善后两只小手伸到桌子下面用力攥起了衣角,整张脸羞得通红,热气腾腾往外冒。
“哧”习善终究没忍住笑出了声,结果下一秒少女手中的刀便拍上了桌。
“咣当!”
“不许笑!”
“乒乓!”
小吴看到桌上太刀的瞬间茶壶脱手,摔了个粉碎。
“啊啊阿山,你给这位大侠重新上壶茶,我去屋里清点一下干果。”完一头扎进了店里,半秒都不敢多待。
“噫!”巷口的偷窥二人组再次捂脸,心道一向聪慧的小姐怎么变得傻乎乎了?让你带着刀是为了拉近距离,然后找机会让他主动问你名字,不是让你用人家的刀吓唬人家自己的,简直神志不清了嘛这不是?!
习善看出了少女害羞的心思,欲宠溺地抬手摸头,但在最后一刻还是克制住了。
“我再去给你盛一壶。”
“不用了,我不喝了。”花茗终于鼓起勇气直直看向眼前的人:
“我知道你的名字!”牛逼轰轰的语气像是土匪在威胁人质,只是声音格外好听。
“噫!”巷口捂脸。
习善愣了一下。她是在威胁我吗?不可能。那是在提醒我?附近有仇家?
青年瞬间警惕,前进一步将花茗挡在身后,同时眼观六路来者,耳听八方动静。
结果自然是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反而是他的一只手被软软地牵住,花茗一边念叨一边用另一只手在他掌心比划写字:
“我叫花茗,柳暗花明的花,茗茶的茗,是最嫩的芽儿、最受呵护的意思。
是这样写的,记住了吗?
都不知道主动问我名字,你好笨啊”
她的声音好柔,甚至还在微微发抖。
这一刻,向来刚直的习善只敢泪眼朦胧地看着,生怕一丝一毫的动作惊到这个埋着头、认认真真在自己掌心一遍遍写着她名字的小呆瓜。
“嗯,永生永世,一笔一划都不会忘。”
这一刻,成熟许多的青年自然而然的明白,眼前的少女将会是他倾尽一切去呵护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