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味道不错。
我想问的很简单,前几天应该有像我一样的客人路过你们村庄,他们队伍里有一辆刻满花朵的厢车,车顶四角挂着银铃,十八名白衣武者护驾。
…
这些人,朝哪边去了,人员是否发生过变动?”
“有的有的,那个车还被两头很大的青牛拉着,车里面坐着一个好看的女人跟三个男人,两个年轻的一个老的。”妇人抢着回答道,声音却被一旁的哭喊声覆盖。
习善杀人的心几乎要破胸而出,他全力压制着贴近小孩,咬牙切齿:
“你再哭,我现在就把你舌头扯下来!”
“嘎!咯!咯!咯咯!”
哭声戛然而止,熊孩子吓得拼命把嘴捂住不断抽噎,似乎精神都变得不正常了。
“嗯,你再说一遍。”习善对妇人说道。
妇人看着自己孩子受苦的模样涕泪纵横,忍着撕心裂肺的痛重复了一遍,并额外说出一些信息,妄想对方能快点满意把人放了:
“他们在村子里吃了顿最好的饭菜,没有没有停歇就继续上了路,从背面出的村,一路直行的,人人员也没变。”
“北方”略作沉吟,习善继续问道:
“从北方出了撒拉干,会到哪里?”
“临沙郡,新梦城。”
“你骗我?!”逐渐沉默的少年突然拿起太刀架上身旁小孩的脖子,毒烈的日光都不得不在黑蟾上转为阴冷。
“我没有骗你!你要干什么!”孩子已经被瞎得呆滞,母亲则扑倒跪在地上,质问中带着央求。同时,所有村民隐隐朝前涌动。
习善笑了,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信守承诺一把拽起小孩扔到其母亲怀里:
“不干什么,只是简单的试探,我怕你骗我。”
如此恶魔行径让刷新了所有村民的认知,每个人都目露仇恨地看着习善,拿武器的手握得发白。
这时,原本应该在村口把头藏进沙子躲避恐惧的傻子,竟像狗爬一样从村民中挤了进来。他在双方之间站起身,手舞足蹈地指着习善重复起在村口时的话,像个发神经的二逼:
“我告诉你们了,我告诉过了!他是魔鬼,是妖魔,不能让他进村子,不能让他进来!”
“嘭噹!”
方桌被一掌拍碎,盘子带着菜肴撒落。习善突然暴起,右脚带着呼啸声正中傻子面门,让他头带着身体直直倒飞而出,砸倒后方一众村民。
在沙地上搓了搓脚底板的血,习善狞笑地看着向他冲来的部分村民,猛然闪身右手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擒住了最靠前的一名青壮小伙。体格健壮的对方在他手中竟然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握菜刀的手被轻易扭断,惨叫声中揪着头发给提了起来。
其他几人却是更惨,流畅的清粉色刀光穿过后创造了几具血流如注的碎尸。接着黑蟾被随手插在地上,刀刃上凝结成珠的鲜血快速且不着痕迹地流下。
习善看着手中之人两眼凶光更盛,空出的另一只手连续挥拳锤击其胸腹,沉闷的打击声像是铁锤在狠砸沙袋。每次出拳对方体表都会浮现出清晰的震荡,涟漪顺着皮肉扩散开来,并伴随着污血从口中喷出。毫无反抗之力的小伙仅短短两个呼吸就被打碎了全部内脏,成了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濒死模样。
…
“看把你能耐的,冲这么靠前找死啊?”嘲弄的话在小伙耳中像是钻进寺庙已经敲响大钟的蜜蜂,巨大的嗡鸣搅得人神魂颠倒,要听的声音却显得飘忽难觅摇摇晃晃。
不过他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再听清这句话了,飞快的几拳后此人被活活打死,而已然发狂的少年却依旧提着尸体不断挥拳,直到层层叠加的力量震碎脊柱、打破血肉,令尸体断为两截,他才嫌弃地甩手丢掉。
“你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想杀我对不对?想报复我?
可惜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都得死!”
习善残忍的手段与癫狂的话语把所有村民都震慑得不敢动弹,身体僵硬地战栗着,只敢眼睁睁地看着那如同地狱饿鬼的人丢掉手中半截尸体。大半村民脸色煞白的齐齐呕吐,几乎丧失了反抗能力。
黑蟾被习善重新拿回手上。他此刻眼白爬满血丝,喘息沉重,每次呼气都喷出蔼蔼白雾,体温明显上升。
“入魔妖魔”被大力踢中脑袋的傻子竟没有死,反而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不断叨念,双眼翻白,语调越来越快。
习善朝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举起手中的太刀走向距离最近的几名呕吐到虚脱的村民。
“我不是妖魔我我杀我自己,我杀了我自己!”傻子的叫声越来越大,并缓缓从地上爬起,神情在恍惚与清醒间交替变换。
被吓破胆的村民有的在逃,有的则彻底丧失了反抗的勇气瘫在地上等死,还有的拿着擀面杖视死如归地冲向举刀恶魔。
眼看刀锋即将斩落,人群中突然爆发起一团沙黄色光华,挂出一道璀璨长虹直撞习善而来!
“轰!”
爆响起,掀起汹涌狂风,一只被清晰能量包裹的拳头与习善鼻梁相撞,释放出强大的冲击与炫光。而在拳头与鼻梁相遇前,似乎有朵烟雾般的黑烟在二者之间冒起。
像是一把发光的沙子在接触瞬间爆散开来,展现出惊奇独特的美丽。而习善则在这奇美中受创倒飞,撞烂身后的桌椅与屋墙砸进屋内,激起浑浊黄烟。
之前的傻子,此刻正站在习善刚才的位置保持着挥拳姿势,一改浑浑噩噩模样,双眼变得通透明亮。沙黄色的能量如滚动的流沙般覆盖在其体表缓缓运转,光彩夺目。如此清晰、纯净、特性明显的内力,除了超越一流的那些绝顶高手外,就只有火云能与之媲美。
“多少年了,我终于以人的身份回来了!”傻子沉醉在孤芳自赏中,语气颤抖,满含感动。
但眼下某个入魔的少年可没时间给他继续感慨。
被砸塌的昏暗房屋中,躁乱扭曲的黑煞夹杂着丝丝灰色轰然升起,像一条条蛆虫在黑烟中扭动。
“剑庐的人?”傻子愣了一下,目光变得慎重。
“杀!”
…
一声自问,一声狂喝。
习善举刀杀出,从废墟中投向傻子,滚滚黑烟缠绕着刀身斩落。面对这种程度的对手煞气被全力压缩,像是烟云火焰状的浓墨,惊艳又令人心悸。
看着鼻梁断裂的“妖魔”卷土重来,傻子后退半步,右脚钉入沙地,伴随着雄浑的内力激扬,流沙般的动态瞬间化作狂乱的沙尘暴,空气被冲刷出层层爆鸣。
“小子,你走错了路!”
他再次挥拳而出,内力如云卷般缠绕右臂成锥,穿透与研磨并存,硬撼秘术。
黑色与沙黄如相见眼红的猛兽顷刻间厮杀在一起,促使狂风迭起,飞沙走石。
细微处二者同时骤减,一方侵蚀,一方挤压研磨,但流沙能量的消耗速度明显远超黑煞,对峙仅一个呼吸,黑蟾刀即将突破傻子浓厚的护体拳罡。
“喝哈!”发现神兵与秘术不可硬撼,傻子已经不傻了,劲力再起,左拳出,抢攻习善咽喉。
“嘭叱!”
本是要害位置,却因煞行八方而变得坚不可摧。一时间光华爆出,拳罡四溢,如烟花般溅向四周。黑煞随之震颤,虽未被破防,但悍猛的力道却将习善击退,连着刀势也随之松懈。
傻子见状灵活地避过刀势,步步紧逼挥拳猛砸,内力随招式不断变化为刚劲、柔劲、透劲、锐劲、叠劲等攻击习善要害将之持续逼退。同时嘴上不停:
“我曾如你一般堕入魔道,伤及无辜,还亲手杀了一家老小。那是我最后一次清醒,悲痛下自饮毒酒寻死,谁知天意弄人,没死成反而失去记忆神智变成了傻子。
今日遇你也算因祸得福,见你入魔为引,唤醒我心中愧疚。感恩天道眷顾,多少光阴逝去,终于还我清明。
正好今日斩妖除魔,偿还当初滥杀因果!”
杀意上头的习善哪怕被压着打也不甘示弱,靠着煞行八方硬碰硬,刀刀凶险,刀芒吞吐。
可他无论修为、招式都不及对方许多,唯有秘术加持下的杀伤力与防护能力可以讨得几分便宜。但此二者也在战斗进程不断推进下被逐渐压制,傻子灵活的身法与刻在骨子里的战斗经验总能令他在紧要关头躲掉斩击,并在攻击中持续撼动消磨黑煞。
交手十数招,习善竟没有一次斩伤对方,反而被不断逼退,连番打击下体表蒸腾的黑烟都稀薄了几分。
可怕的是傻子目前还仅仅是刚找回记忆,内力运转与施展武技都未熟练。若等他渐入佳境,对习善而言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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