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是谁,他是魔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便不是敌人。”青龙说。
“至少在敌人消亡之前不是。”无容使一刀挥开雪层,向前走去。
白虎跟在后面走了几步,一回头,才发现青龙没有跟上来。
他愣在原地,回想着尊座的话……
“那么,敌人消亡后呢……”
没有了敌人,敌人的敌人未必还是朋友……
……
通天塔,第99层。
邬盟主与归君一人手中抱着一坛花酒,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吃得酒水四溅。
可是氛围却并不欢快,甚至还有些许压抑……
早已酒过三巡,碟中的花生已经磕了大半,邬盟主坛中的酒却未见消退。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坐在地上、背靠桌椅的开怀畅饮了,连平时喜爱的酒都变得如此难以下咽。
如今的他,瘫在轮椅上。
那双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干枯手掌抱起酒坛来晃动不已,酒水无法准确地倒入口中,尽数洒在鼻梁上,又从丑陋的老年斑上淌下,打湿了衣襟。
归君老人只是暗暗地叹气,默不作声地灌着酒。他一会儿看看柜上琳琅满目的各式藏酒,一会儿又看看窗外仿佛近在咫尺的蓝天白云,一会儿又或是拨弄着面前堆成小堆的花生壳……
他想劝他换个小碗,却始终难以开口,想上前去帮忙,却手还没伸出去便又收了回来。
心中烦闷,在平时早该喝光的一坛子酒却也只去了小半。
“你啊……”邬盟主终于开了口,“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做主,不事事都来向我请示?”
“你才是盟主,不问你问谁。”归君没好气的回答,“你的烂摊子,别想就这样扔给我!”
“现在这个烂摊子是你的,你才是盟主。”
“我只是暂代,等你病好了就不关我事了。”
“不是暂代。”
“就是。”
“不是。”
“就是!”
“我说不是!你就是大联盟第五十七任盟主!”
邬盟主骤然高声,却是一阵猛烈咳嗽。
“盟主……”
“老东西,你虽然辈分不高,但是年纪却也不小,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样的资历,除了你,又还有谁能让我放心……”
“我……”归君不知该如何作答了,盟主这话似乎有点玩笑的意思,但他的脸上并无半点玩笑之意。
“老东西,我好不了了,我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