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式房屋里,坐着好几桌客人,陆庄主只介绍了与他那一桌的,其余几桌的人却没有介绍,本来那一桌上的人不是一派之主,就是一地前辈,但偏偏有人觉得自己的身份也应该让陆庄主在众多英雄面前提上一提,而这个人又偏偏就是昆仑掌门之子公孙孝,不知是不是还对廿七晚上的事怀恨于心。
陆庄主抬起手,看来还要再说什么时,却被一个声音抢了先。
“陆庄主,你怎么不介绍介绍我呢?”公孙孝说道。
陆庄主先是皱了皱眉,之后又笑道:“公孙公子,这几位都是武林前辈,与你父亲同辈,介绍他们也是应该。况且公孙公子如此风流才俊,就不需要陆某多说什么了吧。”
公孙孝阴阳怪气地道:“陆庄主真是开玩笑,难道这个狗官和姓何的也是武林前辈吗?他们怎能与家父相提并论?”
狗官。
那个胖胖的李大人不知是怎么当上苏州府知府的,就这么一句话已经让他瑟瑟发抖,既然这么害怕,又何必结交陆家呢?反倒是何占仁依旧喝着酒,就好像对公孙孝的话听而不见一样。
陆庄主见他二人都没说什么话,但他作为主人又怎么能允许客人被别人这样说呢?
“公孙公子,你出自名门,还请积点口德。”陆庄主低沉着声音说道。
公孙孝虽出自名门,长得也还算英俊,但他爱耍弄聪明,好色至极,仗着昆仑掌门之子的身份可以说的上胡作非为了。江湖上不熟悉的人称他青年才俊,知道他为人的人又苦于此人睚眦必报的性格,也不敢乱说,但大家心中却都明白,所以公孙孝在江湖中的口碑不是很好,只是他本人却无自知之明。不过虽缺点这般多,但其武艺的确没话说,至少学得其父四五成的武功。
公孙孝一心要报廿七晚上之辱,陆庄主的话他又怎么会听?而且当着众多英雄的面陆庄主也不便出手。
“陆庄主,我即便不说,大伙心里也是有数的。我现在却很怀疑陆庄主交友的原则。”公孙孝不依不挠。
陆庄主强自忍住气愤,身边的莫老拳师开口劝道:“公孙贤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远来是客,还怎么跟人家主人提起要求?”
这公孙孝若是将他莫老拳师瞧得起,也就不会难为陆庄主了。莫老拳师不知是老了还是怎么的,连此中关节都没想明白就贸然劝阻,果然不少人都暗暗发笑。
唐雪茵暗暗笑道:“这个莫老拳师也真是老糊涂,还没看得出姓公孙的意思。”阿叶说道:“此人跋扈飞扬,待会一定被人扫出门外。”
唐雪茵略微诧异地看了眼阿叶,暗暗思量这有可能吗?
正怀疑间,屋子里原本一直喝酒的何占仁此刻却伸伸腰,说道:“陆庄主?如此佳节怎么还有闲人聒噪?待为兄替你打扫打扫!”
他话音刚落,众人只见一个酒杯向公孙孝激射过去,公孙孝只觉激射而来的酒杯竟带有一股大力,公孙孝冷笑一声,双手齐出,昆仑派内功激发出去,“砰”的一声,酒杯应声而碎。
公孙孝见酒杯已碎,正飘然傲立间,忽然一只手掌朝他抓来,这股手掌带的大力比之刚刚酒杯上的力还要重上几分,他知道躲避已无机会,只能运力与之硬抗。
但他还未运力,整个人已被那只手掌提了起来,如同老鹰抓小鸡一样轻易,他吓得惊慌大叫,大叫间赫然看到这只手掌的主人正是那盐帮帮主何占仁。
公孙孝虽然功夫不差,但此刻已落入何占仁之手,又想起江湖上对此人的诸般评价,早吓得不知所措,一时间浑身颤抖,就与刚刚那个知府大人的样子如出一辙。
他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还从来没有被什么人这样拎起来过,也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到一个黑道巨擎。
而何占仁的出手,将公孙孝两招之内拿下,这种变故大出群豪意料,一时间屋内屋外都十分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