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它们声音急促，而且像是在哭泣。”伊恩压低声音，好像是在传播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敢说你小时候哭鼻子时发出的就是那种声音。”

加文深喘一息，他痛恨科菲的话语，即便矛头指向的是伊恩，而非他自己。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决定伸张正义。“我相信世上一定存在食尸鬼。”

“看来你我主仆二人意见无法达成一致。”

“大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若非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我也不会相信那些奇闻异谈。”回想起往事，加文瞬间又体会到了万箭攒心的感觉，“那群半人马屠戮我家乡的时候，我不过是个岁大的孩子。它们杀害了我唯一的亲人，我敬爱的祖父。自那以后，我不得不过起颠沛流离的生活，那是一段痛苦不堪的岁月。您出生在和平年代，没经历过那种事情，所以它们对您来说就像凭空臆造出来的东西。”

“我的确在史书上读过此事：骇人的狮鹫盘旋于城堡上空，尖锐的脚爪撕烂每一个走出石墙庇护的生命；残暴的半人马军团扫荡至旷野荒郊，锋利的长矛葬送不计其数的平民百姓；疯狂的海怪潜伏于繁忙海域，庞大的身躯吞噬每一艘过往船只。”

“那确确实实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加文接道，“据传灾难后期，海怪到了近海区域，很多渔民纷纷迁往内地，这一点我可以确信，毕竟我曾在他们的腥篓子里偷过咸鱼干儿。后来，事情不知不觉地平静了下去，海怪似乎也不见了踪影。”

“它被转移回了它原本所在的海洋。”伊恩干脆利落地接过话茬。

科菲总算换上了好奇的表情。“你这家伙何以得知此事？”

“这件事在我的家乡广为流传。”伊恩搞得神秘兮兮。

“你的家乡？”

“他来自树海。”加文插嘴道。

“难怪你身上有股杂草味儿。”科菲鄙夷地瞅着伊恩，“听说你们森林之民身上都有花果草木的味道，此话当真？”

“此话千真万确。”伊恩顺从地回答。

“如果生在你的家乡，我绝不会出来当兵。大森林中的乡村生活那么安稳，鲜少发生混乱，却有一堆香喷喷的大姑娘，在那儿娶个媳妇儿，平静地度过余生多好。”加文满心向往，周遭的环境似乎在那一刹那变得明朗了许多，但很快又黯淡下来。

“如果让我待在那种乡下，靠种田度过余生，”小少爷语气中流露出更加强烈的不屑之情，“我宁愿用剑刃抹了自己的脖子。”

“大人的志向跟我等平民当然不一样。”伊恩继续谄媚，看起来丝毫不忌讳科菲的无礼之言。

科菲掏了掏鼻孔。“话说回来，为何海怪的事儿会在你的家乡广为人知？”

“因为负责转移怪物的首席魔法师正是我家乡的大魔法师，以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