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火热的集结地(2 / 2)石头上的叶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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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叔臾听了代虎这话,半天沉吟不语,他喝了几口这陶杯中的茶:

“将军平日喝得这是什么茶?唉,都说边关艰辛,此行一看,所说非虚啊!”

他回头看看身侧的右领。

“你亲自去守着那馆门,派人把车上我送将军的好茶和那些东西,一并拿来!”

待右领出了门,这营内,只有代虎和他两人,姜叔臾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这里没有其他人,将军乃公明大义之人,请直言相告,这浐馆,到底该攻不该攻?”

代虎心静如水,他默然无语,长叹一口气,缓缓回道:

“以末将看来,若强攻,必定是两败俱伤,彻底得罪了墨家,而他们的实力,大人也不是不知道。即使勉强夺了这宝物,可我方国从此,便再无宁日了。若不攻,大人又如何向君上交差?唉······”

姜叔臾心里如火燎一般,又听这代虎发出的长叹,心里烦闷之极,脑子里更加混沌一片。

“这是你的地盘,代将军,你要负起责任来,帮方国度过这场危机啊!”

说完这话,他颓然坐在漆案后,半天不语。

默然间,右领已派人将国君托姜叔臾送给代虎的犒赏送到兵营。姜叔臾忙起身接了这丝帛、金器、茗茶,一起交给代虎。

代虎欣然收了,他叫来亲兵,命他把这国君赏赐之物细细造册,改日再论功行赏。

姜叔臾看着,心里徒增对代虎的敬意,他突然插话说道:

“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茶,是我个人送予将军的,非国之器也。望将军笑纳!”

代虎哈哈大笑!他再唤亲兵,嘱咐道:

“把这茶入了册后,在营后取那山泉,把水烧开,精细泡来,大人和我要好好品尝!”

姜叔臾看代虎这般公私分明,不由得多了些尴尬。

“这茶,咱们稍后再品吧,浐馆,还在僵持之中,将军,得帮我寻思一个好法子来,越早越快解决了才好!”

他说这话时,语气之诚,让代虎心里一怔,思忖再三,代虎开口说道:

“末将,可以走一趟,入那浐馆,和墨徒首领谈谈,只是,如何谈?怎样收场?得请大人明示!”

“这样,本官授予你全权处理这事,你视情而定,别把我和国君陷进这麻烦里就行!”

“那,还得请大人写个手谕才好!”

“拿笔和竹简来!”

姜叔臾高兴极了!这事,总算有个得力的人去想法子解决了。

他迅速写好了竹简,交给了代虎。

代虎没有耽搁,随即上马,带上几名亲兵,向浐馆奔去。

代虎没有抄小路,而是直奔着大道而去。他得让人们看到,他是光明正大的在为君上办差。

一身戎装的代将军,手执青铜透甲戟,紧握着黄膘马的缰绳,策马飞奔!街道沿途的野人和右领所带的兵士们,连忙给他和身后紧紧跟着的步卒们让开大道。

到了铲馆门口,还在持戟和韩松子对垒的右领,见是代将军挟威而至,忙驱马上前搭话:

“不用将军亲来,有末将在,谅这几个墨徒也飞不出这浐馆!”

代虎铁青着脸,没拿正眼看他:

“受太宰命,我亲入馆内和墨徒交涉,避免流血冲突!”

说完话,他从甲胄中掏出太宰手令,掷给右领。

这右领见了代虎,本来就有些发怵,即便他没有这手令,他也不敢不让代虎进这馆内,强龙都不压这地头蛇,更何况,他们面前,就横着两条惹不起的巨龙!

没理这右领,代虎回头向后面的步卒朗声交代:“你等且守住这馆大门,休得让闲人入内,擅入者,格杀勿论!”

说完这话,他便策马径自奔入馆内。

馆门口,立即被他带来的步卒紧密围了起来!

松子见是代虎,没有多想,立即拔出剑来,大声喝道:

“来者何将?报上名来,本侠不杀无名之辈!”

“我乃太宰派来的使臣,是这里的守备将军,受命前来和谈!”

“既如此,只需你下马入内!”

“行!”

代虎下了马,把缰绳交给斜刺里冲出来蔡丁,跟随着松子,进了院内,满院子埋伏着的兵士见是自己的将军,都围了过来,代虎忙示意噤声,待众人归位后,他随着松子进了客房。

“竹简我收到了,正准备亲自带兵过来,却碰上了拿你没主意的姜叔臾。”

“看来,我的疑兵之计还是多少起到些作用了!”

“我哄他说这馆内埋伏的墨侠众多,让他进退两难,我才寻机介入。”

松子请代虎坐下,给他端来茶碗,一边看着代虎喝茶,一边计算着时辰,他心里估计,这集结地的木筏应该也制造得差不多了吧。

“以你和姜叔臾谈话的情况看,他们是想拿人还是想取财?”

代虎放下茶碗,笑了:

“取财,我说这财可是秦地来的,那等于是抢了人家秦人的宝贝,取人,馆内墨侠众多,又众志成城,说不定,还弄个两败俱伤。他们俩是老虎吃天,无法下爪了!”

“看来,这姜叔臾真是让你说的拿不定主意了!将军,可真是随机应变,有勇有谋啊!”

“以少主的看法呢?”

松子淡淡一笑。他站起身来,看着窗外集结地的方向:

“不舍难得,不如就送给他们一些宝贝,也算他们没有白来这一趟。如此,姜叔臾也好向方如镜交代,不过,这可要做好一场戏了!”

“请少主示下!”

“必须僵持到夜里,待我们的东西随着木筏顺流而下,陆上的马队出发之后,他们便发动强攻,我们呢,留下几十个墨侠,厮杀一阵,边打边撤,最后,这集结地里的宝贝,就算来不及伴搬走的‘礼物’,送给他们了。”

“如此一来,姜叔臾和我都好向上面交代,而且,还让方国背了黑锅,这,的确是条妙计啊!”

代虎看着这年轻的少主,心里满是敬服。

“我想好了,就给他们两成的金矿石,不多不少,我们也算尽了心!”

代虎点点头,问松子:

“这木筏,怕造得差不多了吧?咱们的人手,够吗?”

“差不多了吧。我之所以用这疑兵之计,就是想让范豹他们专心做好木筏,只要咱的宝贝下了水,咱也就不怕它千军万马了!”

“那我就照少主的意思去回姜叔臾的话了,时间上,我尽量去拖,好在这时辰,离天黑也不会太久了。”

说完这话,代虎向松子行了拱手礼,准备离去。

松子把他送出馆门,代虎望了眼等得有些焦急的右领,示意随他来,自己便策马向军营奔去。

右领忙跟了上去!而范豹带来的亲兵,却一个没走,都牢牢的看住了馆门。

松子依然独自仗剑,屹立在馆门内。

在黄骠马疾驰过街道尽头,即将踏上前去关口兵营的石道时,代虎看到了隐在一角的师仪,他微微颔首,师仪心领神会,他知道,一切都在正常进行中。

现在,师仪最操心的,也是那集结地!

浐馆正门已经无法进入,只有绕进密道,进入集结地了。

师仪正转身往前走,忽然被身后的一阵急促而来的马蹄声吸引过去,他回头一看,却是花子宣从石道上疾驰而来!他的身后,还有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一位自家兄弟骑着马,紧跟在车后。

而这驾车的疾如病,师仪却不认识。

花子宣眼尖,看到了立于路侧的师仪,他急忙勒马,师仪迅速靠近他,低声说道:

“随着我走!”

说完,他转向街后,朝自己先前准备好的用于隐匿的一处院落走去。花子宣紧跟着他,马车和墨侠也随后而来。

待人、马、车全进了院子,师仪立即帮着花子宣他们把车上的伤者轻轻抬到屋里。

这位驾车的汉子从车里搬出一个长长的棕编袋子,里面装着白化化的像什么动物的肉。他冷冷的看了师仪一眼,什么话也没有同他讲。

车上,还坐着一位妙龄少女和年轻男子,男子看起来有些面熟,而姑娘他也不曾见过,她有些戒备的看着忙碌中的师仪。

这位伤者却很是和气,不断向师仪表示着谢意。

花子宣安置好了车马,走进屋里,让大家互相做了介绍,韩璧对师仪的戒心才荡然无存……

听师仪说了浐馆的紧张态势,花子宣立即为少主担心起来,韩璧更是坐立不安、心神不宁!而小熊已然能自由自在的走动了,他磨拳擦掌,狠不能随着众人立刻杀向浐馆去。

师仪等大伙儿冷静下来,和花子宣走到院里细商之后,决定让康复起来的小熊和有了看护经验的韩璧继续照料车阵子,其余的人,随他进入密道,迅速赶到集结地去!

还没等师仪他们进入密道,代虎已经纵马赶到了兵营。

正着急的在帐内来回跺着步的太宰姜,见代将军一脸春风地疾入大帐,心里一阵释然!

“将军!情况如何?”

“一切照着大人的计划在进行,韩松子本来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万没想到咱们方国还能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自然对大人感恩戴德!”

“好!好!好!”

姜叔臾大喜之下,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这才走到漆案边,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般的吃起兵卒早已端上来的饭菜!

看着太宰的吃相,连右领也禁不住偷偷笑了,代虎却一脸严肃,带着些敬意,默然正坐漆案后,静候着大人用饭......

集结地,和还在对峙中的沪馆却是冰火两重天!山上,到处都是被砍落下来的长圆乔木,木材已经绰绰有余了。墨侠们有序地搬运着它们,范豹领着大家,马不停蹄地赶制着木筏,场地里做好的木筏早已放置不下,辟老伯让一批当地的墨徒带着其他人,把二十多条木筏,抬到了北山后的浐河边。

现在,大部分人正把矿石,一挑挑担往河边,马队、牛队也在墨徒的驱动下,背负着矿石,翻过这不高的北山,往浐河边来回奔波着......

花子宣和后厨的师傅们,正抓紧时间做着今天的最后一餐,他把疾如病搬来的“大虫”肉切下来一块,连骨带肉,炖了几大锅羹汤,这肉香四溢在集结地里,馋的众位墨徒们一个劲地催花子宣赶紧做好,他们好一品美味!

戎寨,公输老人,也带着山上的众墨徒把几十具“铜车辖”,婉转过山道,送到了山下。

而巨子,则让几名侍卫去张落着备下明晨的酒宴,他亲自交待,必须拿出戎寨最好的酒来,这一次,即便是铺张一次,他也在所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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