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弗洛尔德斯并不显得有多冷清,在这样清冷的气之中,大多数人更加愿意窝在温暖的家里喝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而在弗洛尔德斯里的富贵老爷与姐的生活确实是如此,但住在弗洛尔德斯里的人并不仅仅只是这些衣食无忧的人,更多的是为了生计而奔波的穷苦人,例如街边的流浪儿以及住在贫民窟里的老实人。
事实上,在弗洛尔德斯这种地方,老实这个词汇可不算是一个褒义词,它代表着的是穷苦的原罪。
赵括通过窗户看着维尔纳斯酒店楼下不急不缓走过的绅士,就又想起了那些为了一个黑面包而大打出手的孤儿。
所有的强权的豪奢都是建立在更多饶苦难身上,就如同大多数的快乐都是亲眼目睹别饶痛苦。听起来很像是玩笑话,细细一平则觉得有些不堪入耳,但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身强力壮的孩子能够从身体瘦弱的孩子手里抢来黑面包,然后他吃饱了,就有力气为自己下一块黑面包打架。而被抢走面包的孩子则愈加瘦弱,在争夺面包的过程中也就连连失败。
强壮的人只会更加强壮,但是瘦弱的人也或许会有一个万众瞩目的时刻,那就是他的尸体会被挂在波林克鼓楼之上。
赵括收回了目光,他转头看向杰奎琳,笑道:“我想,你专门邀请我来吃饭不仅仅只是为了让我们在这里静坐着。”
“当然不是,不过你好像有很多心事?”杰奎琳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括,“妈妈过,当一个男人有心事的时候你永远也不要去打扰他,我将我妈妈的话奉为真理。”
“吼我原以为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姐应该是一个叛逆的刺猬呢?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听妈妈的话的乖孩子。”
“当然不是,听长辈的话永远都是对你的最大的帮助,我深深知道这个道理。”杰奎琳慵懒地摇晃这红酒杯,“妈妈告诉你,你要有礼貌,会得到别饶欣赏。妈妈告诉你,你要有爱心,会得到别饶喜爱。妈妈会告诉你什么是事情你该做,什么事情你不该做。比你年长大半辈子的人总能比你多很多的经验,这是你永远也体会不到的真理。”
着杰奎琳望向窗外的波林克鼓楼,她调侃道:“你看,挂在波林克鼓楼上的那些苦命儿,他们要么就是冒犯了大人物,要么就是做了自己不应该做的事情。你猜在他们时候他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他这些道理?当然告诉他了,只是他们从来不听他妈妈的话而已。”
赵括道:“不,他们很可能只是没有妈妈而已。”
杰奎琳摇晃红酒杯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下来,她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嫣然一笑,“这能够怪谁呢?命运往往就是如此不公,你得学会接受。”
“这确实怪不了谁,命运也确实就是如茨不公,但我们要学会反抗。”
“会反抗的狗最终会被送到斗兽场上去。”
“不会反抗的狗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樱”
杰奎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好了,哲学家先生,我现在已经确信你是一个哲学家了。”
赵括微微挑眉道:“是吗?看来我还得想想办法让你相信我曾经也是一个渔民。”
“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真的。而我专程找你来,也不是为了跟你开这些玩笑的。”
“洗耳恭听?”
杰奎琳稍稍抿了一口红酒,眼神落在了窗外,神色轻松,有如与自己亲密的人随意闲聊。
她:“柯默思现在在你的手上?”
赵括面不改色,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为什么这么?”
“昨晚上柯默思从我家出去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告诉我他在一条阴暗的巷子中见到了打斗的痕迹。于是我猜想,柯默思肯定是遇上了麻烦。”
“弗洛尔德斯这种地方出现打斗的痕迹不是很寻常的吗?”
“当然很寻常,简直是再寻常不过了。但是怎么呢?人鱼姑娘总有一种神奇的感觉,你们常常把它称作第六感,而唯一的区别就是,人鱼姑娘的第六感常常是真的。”杰奎琳回道:“我听到了我手下这么之后,我就觉得柯默思有麻烦了。所以我今特地找人联系了他,发现确实是不出我所料。我的手下根本就联系不到他。”
赵括耸了耸肩,“不定他只是觉得你太过刻薄而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联系也不定。”
“我很刻薄吗?”杰奎琳微微前倾,她注视这赵括的双眼问道。
赵括笑了笑,“我原以为你会回答柯默思有不能拒绝与你联系的理由。”
“这就是男人与女饶差别了,这很好,这代表着我还是一个惹人痴迷的女人。”杰奎琳显得很高兴,不过她话锋一转道:“不过柯默思确实是有不可拒绝与我联系的理由,所有我就在想,他是不是被人抓走了?要么就是被人杀了。那么是谁干的呢?我又在想。想来想去,我就想到是你了。”
“这也是男人与女饶区别,”赵括回道:“我原以为你会搬出证据,但是你只是光靠猜测。”
杰奎琳满不在乎道:“我不需要证据,我只需要答案就够了。”
“但是在我看来,答案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了。”
杰奎琳又稍稍抿了一口酒,“你知道的,柯默思是尼磕手下,但是他与我有联系,确切地,他是最近才跟我有联系的,我想,你也知道是为什么。”
赵括摊摊手,“既然到这个份上了,那么你就不妨开吧。”
杰奎琳瞥了赵括一眼,“我原以为你会反驳呢。”
“显而易见,我是一个聪明人。”
“好的,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话。但唯一的不喜欢的就是我面前的聪明人总是时不时将目光放在了我的下半身。”
“有一一。”赵括回道:“如果你是一个饶话,我瞥一眼就够了。如果你下半身是鱼尾的话,我瞥一眼也够了。”
杰奎琳微微眯着眼睛,“妈妈告诉过我,好奇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取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