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绘接过密函一看,神情捉摸不透,半晌,冷静道:“你觉得是谁?”
虞绘身上长期带着那种暖香,自然不会发觉密信上的香味,李峤问她:“你身上是什么香,谁有这香,或者……是谁制的?”
原来,此香名叫温柔乡,是一种令人放松心神的香。虞绘并非是喜爱熏香,由于她所练的功法极易走火入魔,所以有人特制了此香,令她能屏神静气,不受功法影响。
虞绘道:“除了我父亲,只有我有,至于炼制之人,是……”
李峤打断她的话,道:“是西北圣手何麒子。”
虞绘一惊,没想到他竟然猜出了制香之人,正疑惑,李峤将书拿起,指着其中一页道:“不是我猜的,是这本名册告诉我的。”
只见在众多人名中,有一个名字吸引了虞绘的注意。
凌愈。
而在他的下方,举荐人的一栏中,有一个人名不得不让人遐想连篇。
何麒子……
那这封密信正好夹在书册这一页,是不是代表着应庭光也发现了什么?
应庭光十年前来郾城的动机是找父母,何麒子正好也是在十年前被人分尸挫骨,虞我行在那时失忆,温越铖被练锻魂人,凌愈上位……
有人从房梁上跳下来,竟然是钟儿!只见她神色慌张道:“小姐不好了,殿主他,殿主他回来了!”
虞我行回来了!
不,回来的不是虞我行,而是再次失忆,变得温和文雅的吴戈。
他们二人赶到时,病榻之上那人神情恍惚,见了他们只是友善地笑。
“爹……”
虞绘猛得抱住虞我行,虞我行一愣,双手不知放在何处,一双桃花眸瞪得圆润,仿佛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
徐老劝阻道:“小殿主先放手,殿主身上还有伤,压不得压不得!”
如他所说,虞我行的身上多了很多道深入骨髓的爪痕,血肉翻出,伤口一半被绷带绑住,一半还没来得及包扎。虽然惨不忍睹,却都避开了致命处。李峤记起回温越铖的回光返照,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办法把虞我行弄出来。
意料之外的,凌愈也没杀虞我行。
徐老轻柔地给他敷药,虞我行疼得脸都白了,还是咬着牙不吭一声。徐老叹了口气道:“殿主的伤至少得卧床一个月,我再去熬点药给殿主服下,上药时就没那么疼了。”
“天冷了,你们记得把窗户关严实,伤口见了冷风肉会烂,冻到了骨头就要留下一身病根。”
虞绘的脸色黑的可怕,站在一旁已经可以镇宅。看来虞我行的二次失忆对她的打击不小,只见她坐不住了起身离开,李峤也跟着她走出房间。
“大小姐……”
虞绘见他也跟出来了,脸上明显带着担忧的神情,摇头道:“我没事。”
她一边说没事,一边抽出自己的那把弯刀坐在石凳上擦拭,怎么看都是要去跟凌愈拼命的样子。
李峤想到那天的糖人,跑到李瑜房间里翻出了最后一个,又快速赶回来。他手中的这个糖人捏的是只玉面狐狸,递到虞绘面前,虞绘瞟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刀道:“我不爱吃甜的。”
嘴上这么说,还是接过了这只玉面狐狸,小口小口地咬了起来。见她微微皱眉,的确不喜欢甜的东西。
李峤道:“徐老的医术你还不知道?殿主不会有事的。”
虞绘小幅度地点头,转头看他,几番犹豫后,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道:“谢谢。”
李峤作死大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害怕被房中人听见,虞绘一着急就用手去蒙住他的嘴。
冰凉的手指紧紧贴着他的嘴唇,这女人明明是习武之人,手上的肉却比豆腐还嫩,隐隐带着股摄魂噬骨的香气。
掠过鼻尖,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用左手紧紧握着右手,身体在微微颤抖,眼神飘忽不定,原本淡薄无情的眼眸中掀起滔天巨浪。
她起身便走,李峤刚准备跟上去,只见她突然回头,脖颈白嫩,还隐隐能看到薄薄皮肉下的血色,似乎只需轻轻一咬便能品尝到血液的甜美。
李峤停在原地,转眼间,虞绘就运起轻功跑了。
我,我干了什么!
李峤抱着头蹲在原地,十几岁的少年血气方刚。
他心道:若是有机会,他也要学一门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