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兄莫非有什么心事?”任舟适时地问道。
“没有。”程知远下意识地答道,在看了一眼任舟之后,又露出了一种勉强的笑意,“不过是因为连日奔波,有些疲惫罢了,而且还有张一尘虎视眈眈”
曲令明截口问道:“你怕他?”
“怕到时谈不上,只不过有他这样的对手在侧,常常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说完,他冲着任舟露出了赧然之色:“见笑了。”
“没什么,张一尘确实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程兄有这样的顾虑也属正常。”任舟宽慰道,“如果程兄不愿搅这趟浑水的话,等明日入关之后我们各奔前程也无妨。”
见任舟出言附和时,程知远的眼睛为之一亮,可在听完任舟的提议之后,他的眉毛耷拉了下去,苦笑了一声,反问道:“养心剑庐正是莘儿的师门,我不把她送回去,又能去哪呢?”
“如果程兄放心的话,我可以代劳,一路还有唐姑娘、曲兄等人作陪,料也无碍。”
迟疑了片刻之后,程知远摇了摇头,拒绝了任舟的好意。
任舟一怔,看了看曲令明,却发现对方也是如在云雾中一样摸不着头脑,只好问道:“如果程兄已有腹案,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一番。”
“我我倒确实有个建议。”
踌躇了片刻之后,程知远猛地一咬牙,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那样,飞快地说道:“我们可以一起沿路游览一番,先不着急到养心剑庐去,等到张一尘夺走了湛泸以后再去也不迟。”
“好哇,程小子,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今晚上脱光衣服也别急着睡觉,先低头看看你胯下的累赘还在不在吧。”任舟还没说话,曲令明便急不可耐地抢先开口了,“这话你也讲得出口?张一尘这个王八蛋,先是在冰盘山庄里头算计我们,后来又半夜派人来杀咱们,这口气你就这么忍下了?”
遭曲令明一番抢白,程知远的脸色阵红阵白地变化了一阵,却没有还口,而是眼巴巴地看着任舟,像是在等对方的决定。
可惜任舟的回答却让他失望了:“我跟张一尘的恩怨纠葛,比起二位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坐视他夺得湛泸,所以养心剑庐我是非去不可。”
程知远的眼神一黯,曲令明倒是眉飞色舞起来,毫不留情地奚落道:“听见了没,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才是大丈夫该说的话。你要是实在害怕,不如就自己找个由头走吧。”
“我当然不怕。在江湖上博名声,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程知远终于忍不住梗起了脖子,“我不过是担心姜姑娘的安危,毕竟以张一尘的手段,此次生死如何,谁也说不准。”
曲令明撇了撇嘴,满脸不屑,正要接着反驳,却被由二人身后传来的、唐象瑶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在谈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程小子”
“我们已商定,此次一定要阻止张一尘、保住养心剑庐的名声。”程知远狠狠地瞪了曲令明一眼,打断了对方的话,“刚才就是为此而商议对策来着。”
“对极了,对极了。”曲令明咧开嘴笑了笑,似乎很为程知远的迷途知返而感到欣慰,忙不迭地在一旁帮腔,“姜姑娘,程小子这回可是为了你都豁出去了。”
他这话或许是出于好意,可在程知远听来却有些不自在。
于是,在以略带责难的眼神看了曲令明一眼之后,他又冲姜莘笑了笑当然是略带一些尴尬的那种笑容。
不知是因为胭脂还是别的,姜莘的面颊忽然显出了两道红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