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们把灯火照得亮些。”
罗贤的这句话不单单是对白景行说,一旁的钟正也同样听得清清楚楚。
见罗贤说得郑重其事,二人也不敢有丝毫马虎,纷纷点头应是。
就在此时,之前那位向罗贤密报的庄丁又走进了厅中,仍旧是沿着大厅的一侧向着罗贤走来,不过无论是表情还是神态看起来都比先前又更焦急了几分。
庄丁走到近前之后,还不等他开口,罗贤便率先问道:“还是没有结果么?”
庄丁面色赧然,迟疑地点了点头,正待要补充几句,却被罗贤大手一挥给制止了。
“不必多说了,由他去吧。”罗贤温和地拍了拍庄丁的肩膀,“你们今晚也辛苦得很,换班以后,传我的命令,各有三两银子的赏钱。”
“多谢庄主。”庄丁半是感激、半是羞愧地说道。
“没什么。”罗贤笑了笑,“下去吧。”
庄丁走后,罗贤稍稍歇息了一会,便又离开了座位,转而在客人之间徘徊、说笑不停,以示主人的殷勤奉客之意。
见客人如此态度,场面登时更为热烈了,不少人干脆离开了自己的席位、争先恐后地聚到了罗贤周围就算有人不愿意凑这种热闹、仍旧留在自己的位子上,却不妨碍旁人为着结交而主动上前攀谈。
言语喧天、热闹非凡,高低不一的劝酒声和谈笑声几乎盖过了琴声。
讲话的声音愈来愈高,喝酒的速度也愈来愈快,原先存于厅中的酒坛很快罄尽,在白景行的安排下,又有新的一批酒被运了进来。
就在这样无序的热闹中,不知道过了多久,连送酒的伙计都进来过三次以后,忽然有个人惊声叫道:“结冰了。”
闻言,场面为之一肃,紧跟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人群中央的罗贤。
推杯换盏之下,罗贤此时已有了些许醉意,听到这声叫喊,赶忙整了整衣饰,靠了过去,嘴里高声道:“诸位不必着急,且请回席少坐,稍后我自然会……”
他的话忽然顿住了。
因为有一个人并未按照他的吩咐、回到席位,反而是先他一步、凑到了冰盘旁边。
“以往听传闻的时候,我还总觉得是言过其实,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个人不但凑到了冰盘旁边,而且还将盘子捧在了手中,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还在啧啧称叹。
“张兄,你这似乎并非做客之道。”饶是罗贤修养非凡,可此时也忍不住面沉似水,显然不快至极。
“哦?”张三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冰盘挪开,抬眼瞧着罗贤,“罗庄主此言何意?”
见到张三的这种反应,罗贤已知来者不善,向白景行和钟正使了个眼色以后,他才从容地露出了一抹微笑:“见猎心喜,人之常情。可是此时众位客人在此,张兄还是该给各位朋友传看一番,实在不应像这样独擅其美。”
“传看一番?”张三闻言,咂了咂嘴,猛地摇了摇头,“不成不成,这么宝贝的东西,要是有人失手摔碎了,岂不可惜?”
罗贤沉声答道:“就算是碎了,也是敝庄的事情,好像跟张兄没什么关系吧?”
“此言差矣。当然有关系,而且有天大的关系。”张三摇头晃脑地答道。
“哦?什么关系?”罗贤一挑眼皮。
“因为打今天起,这个冰盘便是我的东西了。”
说着话,张三竟然真的大模大样地将冰盘收归了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