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任舟点了点头,刘慎之更为惊讶了:“你莫非在说胡话?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他当然该在这里,否则的话,站出来要我刺杀罗贤的就不该只有苏夫人一个,还该有他才对。”
“什么意思?你在猜谜么?”
“任少侠的意思就是说苏欣跟罗贤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仇隙。”一直沉默的唐象瑶忽然开口了。
任舟对她比了个大拇指。
“你们说的每个字我都听清楚了,可是连在一起却不太懂。”刘慎之听得更加云山雾罩了。
“合纵你总该明白吧?无论是苏欣所执掌的鬼街,还是苏夫人所执掌的夜枭,亦或者是张一尘,在这关外之地都没有独自对抗冰盘山庄的能力。因此,不管苏欣与苏夫人是貌合神离还是同床异梦,总归仇怨要小些,还有一层夫妻的名分在,便极有可能为了对付冰盘山庄而联起手来。可是刚才咱们离开鬼街的时候,其中却是风平浪静的,可知苏欣并无趁机发难的打算。”
“那或许是苏夫人对苏欣的恼恨尤甚于罗贤,所以不肯跟他合作。”
“确实,但这种可能性也并不大。鬼街的戒备远不如冰盘山庄那样森严,苏夫人又熟知苏欣的住址否则也不可能选在你拜访苏欣之后下手。苏夫人如果想要除掉苏欣,可以说是简单至极,但她却没有这么做。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现在有一个未经证实的猜测。”
“说说看。”
任舟扫了一眼正紧盯着自己的庄丁们,附到刘慎之的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猜,苏欣和鬼王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刘慎之一愣,“你的意思是,苏夫人连这种小事也要骗你?”
任舟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和苏欣的交情不错,曾听他提起过他的那位岳丈么?”
刘慎之思忖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旋即又不解地问道:“可她这么骗你的意图何在?”
“试想,鬼王能在罗贤的地盘上经营那么一条鬼街,令罗贤对其无可奈何,一定是个手段非凡的人物。可是像这么样的一个人,却对在他眼皮子底下创建夜枭的苏夫人置若罔闻,不嫌太奇怪了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话不仅适用于鬼王与罗贤间,也同样适用于鬼王和苏夫人之间。”
“好像是这样的。”
“所以,为了令这件事看起来合理些,苏夫人就只好编造出这么一位鬼王来。毕竟夫妻之间可以反目成仇,而父女之间多少会留些情分在,那么鬼王默许她在自己的地盘上经营势力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是,如果真像你所说的,苏欣即是鬼王,那他又为何要坐视苏夫人建立夜枭呢?”
“因为他并未有传闻中的那么神奇,对于苏夫人的所作所为也一概不知。”
“那他……”
“他的这份产业,全部来自于罗贤的支持苏夫人口中所说的、他在冰盘山庄中的龙阳君正是罗贤本人。”
“所以他的一举一动全是受罗贤的命令?”
“应该是这样的。”
“那罗贤又何必要给自己树立这么样一位对手呢?”
“他在关外这万顷土地上几乎与藩王无异,可是树大招风,他的地位愈是尊崇,觊觎的人便越多。所以他干脆树一个靶子出来,既可减少朝廷的猜忌,同时嘛,也方便掌握那些对冰盘山庄心怀不轨之人的情报就拿此回的张一尘来说,如非是他与夜枭早有联系的话,恐怕也不免要借助苏欣的力量,到时候罗贤自然就能早做准备了。”
刘慎之蹙着眉,胡子轻轻抖动着,像是犹未肯尽信,却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见状,任舟悠然道:“这只不过是一种猜测而已,未必是真。”
“那怎样才能证实?”
“很简单。”任舟笑了笑,瞟了一眼正从院门赶过来的队长,“看他带来的消息如何就知道了。”
仿若是为了证实任舟的话一样,那位队长脚步匆匆地来到两人近前,连额头上的汗也来不及揩一把,便气喘吁吁地说道:“庄主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