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在薛雨喊了一声“进”之后,进来了一位腰宽背阔的壮汉,手上以麻绳提着四五个酒坛子。
“哟,熊子来了。”
说着话,李雄便把拐杖往地上一拄,作势又要起身,却被熊子拦住了。
“李哥,不用麻烦了,坐着就行。”
将手中的酒放在八仙桌上以后,熊子向任舟憨笑着点了点头,又对李雄说道:“今天七爷过寿,我还得赶紧去张罗一番,就不多待了。”
客套了一番之后,薛雨将熊子送到门外,又回来取出几个碟碗,将食盒中的饭菜分别盛好,空出来的两个碗则拿来当做酒樽。
“行啦,二位,入席吧。”
薛雨招呼了一声,先将李雄搀到了主位上,然后才自己坐到了一旁。
各自落座以后,李雄先分别为自己和任舟的碗中满斟上酒,然后举起碗来。
“阿舟,这碗酒是我敬你的。一是为你两回救我,二是为你慷慨解囊,三”
李雄还要再说下去,却被任舟打断了:“老李,我们相识于微末,可算是患难与共了,你说这些就太过见外了。”
“不错,不错。”李雄哑然失笑,“既然是朋友,那也不必说这些了,实在该罚。”
说完,李雄一仰脖子,满满一碗酒便一滴也不剩下了。
任舟也同样满饮了一碗。
“怎么样?这是关外最有名的烧刀子,比起二锅头还要烈上不少,喝的惯么?”
“当然没问题。”任舟笑着答道,“我早已听过烧刀子的美名,可惜一直没机会尝一尝,这回倒是了却一桩心愿。”
“那就好,”老李拍了拍身旁的酒坛,又把酒续上了,“这回管保你喝个痛快。”
吃了几口菜、随意聊了几句以后,又换成了薛雨开口。
“怎么样?这菜吃得还习惯么?”薛雨的面色有些歉然,“我本来想自己开伙,但是我的厨艺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只好从外边买些现成的回来,千万别见怪。”
“不会不会,这些菜已好极了。”任舟连连点头,又夹起一块酱肉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肉稍咸了些。”
“吴婶的酱肉,料足量大,价钱也公道,但就像你说的,口味太重了,要不我给你过过水?”说着话,薛雨微微起身,作势要去端盘子。
“不用,我只不过是随口一提。”任舟赶忙拦住了薛雨的动作,“这肉虽然稍咸,但拿来佐酒却恰到好处。”
闻言,薛雨也不坚持,坐回了位子上以后,不断张罗着二人喝酒,又间或地替二人夹上些肉菜。
到了后来,她似乎嫌李雄倒酒的动作太不麻利,干脆把这件活也担下来了。
三人一会说话,一会喝酒,偶尔记起过往的趣事来例如李雄当时怎样迷恋薛雨还能引起会心一笑,气氛中热闹而不失温馨。
就在其乐融融之际,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
无论真假,三人均是先露出了一丝诧异,然后李雄扬声问道。
“李哥,是我,娄二。”门外传进来了二哥的声音,“白天兄弟们各有事情、一直没空来看望你,现在大家都得闲了,特意来找你吃顿饭、喝上一杯。”
“我这……”李雄看了任舟一眼,犹豫了一下,“我这已有位朋友在了,要不咱们改日再聚?”
门外先是一阵嘈杂的讨论,最终还是由二哥喊道:“没关系,相见即是有缘,只要那位朋友愿意,我们也不介意一起喝上一杯、交个朋友。”
“这……”李雄以征询的目光看向了任舟。
后者心知,此时已到了戏肉,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微笑着点了点头,答道:“多认识几位朋友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