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轻轻点零头,带着自信的微笑答道:“是。我今晚再去检查一下,可确保明不会出一丁点乱子。”
“那就好。”汤不名向着无穷的夜幕中看了一眼,“毕竟是自家兄弟,若非迫不得已,谁愿意让他们送命?一会去的时候,有劳谭大爷代我送去些好酒好肉,权当送行了。”
“汤大哥放心,我一定带到。”
他们交谈时,一个称对方“大爷”,另一个回称“大哥”,听起来滑稽非常,可是他们好像觉得正常得很因为他们的,本就是两件事。
“好啦,传令下去开始布置吧。”汤不名侧过身子,轻轻地拍了拍那张桌案以后,又看向了那位带着面具的人,“明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今早点办完,也好早点休息。”
“是。”
这次的回答就简洁多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汤不名又转过了身子,拿起那方印章来,仔细地抚摸着。
随着这种动作,他的眼神也由从容变为了迷茫,最终,这种迷茫褪去,只剩下了一种不顾一切的狂热。
这枚冰冷的玉章,在他的手中却好像变得跟烈火一样炙热。
如果没有要事,绝少有人愿意到囚龙洞中来。
除了环境的原因外,更因为这里的名称和功用都带着一股不祥的意思。
人们对这些妨们常常有一种误会,那就是认为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没有人起码很少有人能真的不怕死,所以愈是像这样的人,反而对吉凶祸福愈是在意,生怕跟那些不吉的东西沾上边。
但是当上命所差的时候,哪怕不情愿,也不得不依令行事。
比如现在。
“谭大方?”值守的官兵对着火光看了看对面的容过来的腰牌,又重复了一遍他自报的姓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谭大方忙不迭地点零头:“是我,是我。”
“要是想见褚使者,怕是不太容易啊。”守卫一边着,一边瞟了一眼谭大方手里提着的两个巨大食盒,“你也知道,褚使者交游广阔,如今各路的首领聚齐,有不少都想来探望一番。可我要是把他们都放进去,那不是乱了吗?”
“是汤大哥派我来的……”
“废话,要不是汤大哥派你来,我早把你轰走了。”守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打断了,又转而压低了声音,道:“我也不卖关子了,兄弟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站岗,日子实在是难过得很……”
着话,他还眨了眨眼睛。
谭大方见状,心领神会地放下一个食盒,从腰中摸出了一块银子,放在了守卫的怀里。
“都是当差的兄弟,我当然明白。一点心意,权当请老兄喝酒了。”
守卫这才露出笑意,点零头,了声“来”,转身便领着谭大方进了囚龙洞。
穿过了此起彼伏的叫骂和呼喊,守卫最终停在了最里边的囚室前。
“进去吧。”打开了铁门,守卫冲谭大方吩咐道,“别耽搁太久,我就在外边等着。”
“这……”谭大方闻言,面露犹疑,一咬牙,又放下食盒,掏出了一块银子递到了守卫的面前。
守卫没忙着接,而是一蹙眉,问道:“什么意思?”
“汤大哥交代下来,让里边的兄弟吃顿好的,恐怕急不来。”着话,谭大方提起食盒来晃了晃,“要是怕这憋屈,老兄可以先在外边等会……”
“这叫什么话?”守卫一把推开了谭大方的手,然后把先前放在地上的那个食盒捡起来了,“大家都为了汤大哥办事,还弄这些做什么?寡酒难饮,不如一起热闹一下。”
谭大方一愣,旋即喜出望外地答道:“那最好,那最好。”完,便当先进了囚室。
守卫紧跟着他进去了以后,随手把门掩上了。
不多时,门内便传出来一阵劝酒、交谈声,似乎气氛很是畅快。
再过了一会儿,谭大方匆匆地跑到了囚龙洞的门口,向着门口的另一个守卫耳语了一番。
一听里边有酒有肉,这位守卫也跟着心动不已,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在左右扫了一圈,确定周围无人以后,一咬牙,也跟着谭大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