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无论做成什么样子,食物终究是食物,还是可以填饱肚子的。
“吃”完了饭,三人都是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连带刘佩琼的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腹中饱足虽然其中大半是水,可三人也不想就此休息,所以顺势闲聊了起来。
“穆兄,这回从武当山上下来,要到哪里去了尘缘呢?”
首先挑起话题的当然是任舟,因为他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亟待解开。
他虽然明白“交浅言深”是一项大忌,可是刚刚共同经历了生死,他自觉与穆师泉的关系已算得上相熟了,所以问起来也是开门见山。
倾盖如故,白首如新。“交情”这种东西,本来也不能以结识的时间长短来衡量。
穆师泉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大大方方地回答:“去洞庭湖。”
“喔,好地方。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任舟摇头晃脑地吟了一句,“穆兄是要去吕祖故迹求仙?”
穆师泉摇了摇头,答道:“仙人古迹,有幸重游,当然是很好。不过此回,我是要去办一件事。”
“哦?是道友往来,还是江湖恩怨?”
“算是江湖恩怨吧,不过是绿林道的事情。”
“哦……”任舟面露了然之色,点零头,“我听南方绿林以项将军为尊,他的云梦水寨正是在洞庭湖郑看来穆兄与这位项将军有些渊源?”
吕通在被杀之前,正是想以“项将军”的名号求饶,然后穆师泉便一改作壁上观的姿态,突然出手相助。
任舟正是通过这件事来做出判断的。
“可算是故交吧,不过平日里疏于走动。”
武当山毕竟是清净之地,与绿林道的土匪们往来频繁,传出去也不好听。
“那这次……”
“这次是听闻绿林里出零变故。传,几日之前,飞鱼坞的主人朱俊死在了褚锡手上。褚锡是项将军的心腹,朱俊也算是项将军的下属,所以朱俊的家人便把这事告到了项将军那里,请他主持公道。”
“项将军听这事后,十分震怒,传令抓回了褚锡,并将其囚在水寨中,听候发落。由于褚锡位列三使之一,地位仅在项将军之下,所以项将军也不好轻易治罪,而是发下帖子去,邀长江水道上的各路英豪齐到水寨中,要当着他们的面料理此事。”
“我这次正是要代表武当山去见证此事的。”
见任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穆师泉干脆一口气把事情讲清楚了。
“群英会?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任舟摸了摸嘴巴,“当着这么多人惩处自己的亲信,正可显出这位项将军的公正严明、无私无弊来。”
“一点也不错。”穆师泉点头赞同。
刘佩琼忽然插口问道:“那夜枭的人干嘛要跟项将军过不去呢?”
“他们应该并不是跟项将军过不去,而是跟褚锡过不去。”
任舟闻言,立刻来了兴头:“此话怎讲?”
“简而言之吧,这件事颇为暧昧不明。朱俊身亡时没有旁人在场,所以褚锡是否就是元凶,还有待商榷。这也是项将军迟迟不肯发落的原因了。”穆师泉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措辞,顿了顿,才继续道:“他们应该是受项将军的命令,去什么地方寻找证据吧。这一点,我就不清楚了。”
“那穆兄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我……我对此事还知之甚少,所以暂时没有什么成见。”
答完话,穆师泉不等任舟追问,又反过来问道:“那任兄两位是要到哪里?”
“我们……”任舟转了转眼珠,“我们只是随意游玩一圈罢了,你应该也听了我们的事情,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躲开徐、刘两家的追踪。”
穆师泉刚点了一下头,表示理解,还没来得及开口,任舟便又接着道:“穆兄经脉的伤一时半会恐怕好不了,又得罪了夜枭,恐怕路上会有麻烦。如果穆兄不介意,我们也想随穆兄一同前往洞庭湖,看看这长江水路的群英湖如何,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我当然不介意。有任兄这样的高手相伴,不定我还能有机会讨教一番,于我的功夫想必大有裨益。”
穆师泉话里有话,因为先前他心中的疑问仍未得到解答,那就是任舟何以对道门心法知之甚详?
那时他就想问,不过彼时大敌当前,无暇细,再加上任舟藏在桌下的手轻轻动了动,像是在示意他不要开口,所以才含糊放过了。
此时倒是个机会,可是他又担心打听对方功夫犯了忌讳,所以只是以言语暗示。
要是任舟实在不肯,他也只好作罢了。
穆师泉的意思,任舟当然听得明白。
先前穆师泉直言相告,足见诚意,所以任舟也没有藏私,解释道:“我师出道谷,与武当可算是异路同源,在功法上当然也有些相似。指教不敢当,互相切磋倒是正好。”
穆师泉闻言,眼皮一跳,显出沉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