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传信的时候,这位刘姐已经真的“失踪”了,当然不会知道是谁到京城来的。
任舟一时语塞。
他只恨当初自己为什么没向刘慎之要什么凭证,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刘姐等着任舟再拿出什么证据来,而任舟则盯着刘姐,用手轻轻地摸着嘴巴在这样的昏暗灯光下,又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任舟这种习惯性的动作看起来便多了些下流的意味。
刘姐被看得有些发慌,不由问道:“你在想什么?”
“啊?”任舟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微笑了一下:“我在想,要是把姐打晕或者绑上送回去,刘家主是否会怪罪。”
任舟的这一笑,在刘姐眼里更是充满了猥琐,不过她也不愿露怯,壮着胆子,凤目一寒,喝问:“你敢?”
任舟当然是不敢的。抛开刘家主会否怪罪不谈,要真是这么干了,少不得有身体上的接触,刘姐是个未出阁的闺女,再加上亲事在即,这事传出去恐怕于她甚至是刘家的名声有碍。
任舟读的书不算太多,不过孟老夫子那句“男女授受不亲”的名言他还是听过的。
他实在应该多读些书,这样此时便可用“嫂溺叔亦援之以手”来开解自己了。
他现在这么样讲,不过是为了其后提出另一个计划时,让刘姐觉得自己做出让步,消减些敌意,更容易接受罢了。
“敢当然是敢,不过要真这么干了,传出去恐怕不好听。”任舟仍是带着微笑解释道,“所以我只把它当作下下之策,另想出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刘姐果然上钩。
“刘姐当然不想接着被困在这里了?”任舟的这个问题显得很多余,不过刘姐却没显出不耐烦来,下意识地点零头。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任舟胸有成竹地道:“既然姐不愿意再被困在这里,当然只能回家了。我可以随同在姐的身后,既可保姐无虞,完成我的差事也不必有什么接触,可保全姐的名声。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刘姐听完之后,细细想了一会儿,眼珠也跟着轻轻地转动了两圈,又露出种为难的表情来:“不过……”
“不过什么?”这已是任舟能想出来的最周全的计划,眼看就要成功,他生怕再出波澜,所以问话时也有些紧张。
“不过,谁我不呆在这里就必须要回家呢?”
这话得飞快,完之后,刘姐又冲任舟笑了笑是那种奸计得逞的笑容。
任舟一愣。
就在这个关头,刘姐忽然挣脱了束缚,飞身撞开了一旁的窗户,如同一只翠鸟一样灵便敏捷,连蹬带拍之下,转眼已要消失在房顶。
这下,任舟明白为什么南宫大宁愿不顾前辈的风度也要把她绑得这么严实了。
同样,他也为了自己此前点穴时刻意留力而后悔不已。
所谓“虎父无犬子”,刘姐家学渊源,而且还留下了“有女胜谋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真的像她外表看起来那样弱不胜风呢?
不过这时再什么也都晚了,任舟只好叹了口气,起身追了上去。
他此时只庆幸一件事,那就是刘家的轻功并不像剑法那样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