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就这样做一辈子别人情绪的垃圾筒?
难道我要一辈子坐在一个房间里面听别人诉苦水、讲大同小异的故事?
但是,直到今天吴医生指出这一点之前,他没有意识到这与他对这个女人的爱有什么关系。而现在吴医生把这层面纱布挑起来一角:其实自己本来就想放弃咨询这个行业,所以才不在乎是不是违背咨询的伦理,是不是要退出这个行业?
“如果说我不在乎心理咨询职业,那么家庭呢?”胡愈刚一开口问出这个问题,也就赶紧收住了嘴。难道在婚姻中,不是也存在着类似的倦怠吗?
他痛苦地低下了头,然后又抬起了头,对吴医生说:“我现在想喝一杯酒,来一杯二锅头吧!”
“不行,你等会还要开车呢,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那等会我叫个代驾吧!”
“为什么一定要用酒精去麻痹自己呢?你还是一个心理咨询师呀!”
胡愈长吐一口气,那让我抽支烟吧,说罢从包里掏出香烟,点燃了起来,吐出一圈圈的烟雾。胡愈是在当记者时学会抽烟的,但没有什么烟瘾,在咨询以及与吴医生会面时,从来不抽烟。
吴医生发现今天对胡愈所提的问题,犹如对那些阻抗和防御深厚的来访者强有力的面质一样,直击了要害,但是,他相信胡愈可以承受得住。
他没有反对胡愈抽烟,而是静静地坐着看着胡愈一口口地吐出烟圈。
胡愈把香烟抽到一半的时候,然后用力地掐灭了。
“我现在很担心的是那个女人丈夫找人跟踪我,我很害怕他会做什么打击报复的事。”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跟踪你,但其实你上次与我谈起这事,我就感觉你其实内心很紧张,很害怕,你其实内心的深处觉得这样的行为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因此,你其实一直在不安之中?”
“你是说我是杯弓蛇影,惊弓之鸟?”
“有没有这个可能?”
“也许......但我现在总感觉到真实的危险,总觉得暗处有什么东西,会突然袭击我。”
胡愈说到这里的时候,身体感觉到一丝微微的寒意,好似一只眼睛一直在盯着他,把他当作猎物,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