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阳关中早已宵禁,大街上只有武威风一人,矮胖的老者行走间,手中的大刀,没有再提起,就那般拖着地。
武者,最是爱惜自己的武器的。
“练了半辈子的武,现在告诉我到头了?再往后死路一条?”那日留仙残城外论道之时,虬须客的话浮现在武威风心中。
威风?自己现在可还威风?
武威风心中郁结,索性挥起了拖地的大刀,一个人在夜色中舞起刀法。
没有动用罡劲,武威风宣泄着自己的体力,大刀舞得虎虎生风,黑夜中只听见武威风的大刀破空的声音。
武威风的刀,越舞越快,面上的老泪被风吹干,心中的郁结也似随着体力的宣泄而消散。
正舞得兴起,武威风就听暗处一声兵刃出鞘的声音,又是一个人声大喝道:
“什么人!”
这暗处的人是雁阳关的守军暗哨,暗哨兵卒听见黑夜中有什么响动,只以为是草原的探子,这才发声震慑。
武威风也清楚这人的来历,当即手上收了刀势,将双手背于身后,清清嗓子道:
“老夫武威风。”
“原来是武前辈,晚辈见过。”
黑暗中的人影走近武威风,二人贴近间看个清楚,互相确认了身份。
武威风在雁阳关,人人皆知,这暗哨兵卒自然认得,他见来人真的是武威风,当即十分敬仰的对武威风道:
“武前辈今日力挫那叫阵的大日勇士,当真是威风!”
武威风面上一笑,道:
“哈哈,算不得什么,你安心当值,老夫去也。”
内心的伤痛被人重提,武威风却依旧是面色平淡,似不放在心上,只不过刚刚舞刀散去的苦闷,又卷土重来。
那暗哨兵卒,崇拜的看着武威风离去的背影,心中却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如武前辈这般气通玄关,罡劲外放,能在千军万马前力挫敌方的大日勇士。
思想间,这暗哨兵卒愈发心驰神往。
若是虬须客此时如武威风一般如此境遇,必定会大呼“狗屁”然后揍这兵卒一顿,边打边喊:“老子是个狗屁天道!”
然而,武威风却是不能,也许是因他不如虬须客那般放浪形骸,也许是因他在雁阳关代表着白家的脸面。
虬须客那般通透个性,武威风这般老成持重,二人皆在罡劲中苦苦挣扎,而如这兵卒一般的天下武者,却还在如鲤跃龙门般,向着罡劲憧憬拼搏。
白家大宅,离总兵府不远,总共也不过六七百步的距离,白家的大门口蹲着的两只石狮子,两角的飞檐上,也挂着两只灯笼。
光下,武威风驻足停留,整理好心中的状态,才推门而入。
白家的门房,知道武威风的去处,所以也还留着门。
“武爷!”
老门子先是给推门进来的武威风行礼,又接着说道:
“老爷在书房等您呢。”
“嗯,知道了。”
武威风应下,又拍了拍那老门子的肩膀,道:
“老王你也早点歇着吧。”
老门子点头,又对武威风竖起大拇指道:
“武爷,您今天是这个!”
武威风朝老门子摆了摆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