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0章 沉默(2 / 2)横斜水清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从安宗凯倒下的那时起,莫迦瑄就想过或许安苒会回来,只是没想到,她见了他的第一句不是诘责,更不是执着过往的“叙旧”。

她就那么优雅的微笑着,就好像这是她和他的人生初见,声音也是波澜不惊的:“莫董你好,我是安氏财团新任e安苒,请多多指教。”

安苒一席话后,再看莫迦瑄,他原本幽暗深邃,黑如古潭的眸子突然亮起来,就好像一条迷茫的饿狼突然发现眼前晃过一头秀色可餐的小羊羔嗯嗯,此肥羊,可解闷、可戏耍,还可充饥……

其实从她当年三下五除二干掉宋培琳之后,莫迦瑄就知道,换过心的安苒,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软弱可欺。

与敌争锋,管它用明枪还是暗箭,胜者为王这是莫迦瑄的信条!

他的目光好像雷达在扫描,从安苒明艳的脸一寸寸下移到她较之他记忆中明显加码的胸,嘴角绽开一抹痞气十足的笑,戏谑道:“看来这几年,你过得很不错嘛!”

安苒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很没诚意的客套虚应道:“托莫董的福。”

得她这句话,他竟厚颜无耻点点头:“也是。”尽管表现得很流气,目光却不由自主胶结在她心口处的胸针上,很别致的设计,铂金底座上嵌着耀眼的蓝钻石。

待他终于将那枚胸针的细节看清,突然感觉胸口好像遭到钝器袭击,刚刚结疤的伤口似乎又被硬生生的敲裂开来这个纹饰他是如此熟悉。

在他的记忆里,应该叫“流泪的荼蘼花”,那是当年被抱抱当做召唤安苒归来的神器一般护在身下的设计图,根据图上标注的日期判断,该图为安苒离开莫家前画的最后一幅手稿,最令他想不通的是,每每看到图上泪痕,他的心就嘶嘶啦啦的痛起来,并有演变成慢性病的趋势,逐渐令他不敢再去多看那手稿一眼。

时隔多年,看到图纸变实物,莫迦瑄的心怦怦快跳几下,这不是巧合那么简单的吧?

难道安苒真像雪兰一样,莫名其妙的迷恋上荼蘼花纹饰?还是说眼前这个表现得淡漠疏离的安苒,只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其实她对他依然难忘旧情,所以变着花样吸引他注意力,毕竟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感情嘛!

再看那颗蓝色钻石的位置,与当年滴落在荼蘼花上的眼泪是一般无二的。

安苒戴着这枚胸针来见他,不可能没有特殊意义吧?

思及此,莫迦瑄露出玩味笑意,他放着正事不谈,端起要与她闲话家常的架势试探道:“你的胸针很漂亮。”

安苒晶莹剔透的目光微微流转,下唇稍厚的小嘴扬起妩媚的弧度:“多谢!”

她这个表情,让莫迦瑄想起当初宋培琳离开前,张口闭口“你家那只波斯猫”……嗯,别说,还真像一只高傲而华丽的波斯猫啊!

在莫迦瑄陷入遐想时,安苒低头看向胸针,眉目间溢出幸福表情,又补上一句:“这是我未婚夫送我的情人节礼物。”

莫迦瑄一愣,接着持满满的怀疑态度,挑挑眉:“未婚夫?”

安苒无意与他纠缠私事,敷衍的笑笑,低头翻看面前的文件。

离开他,她竟然过得这么好这个认知,说实话,让他的男性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等到意识到自己的心态,莫迦瑄一阵愕然。

“抱歉,如果莫董来此只为闲话家常,请恕我不能奉陪到底。”抬手看看腕表:“半个小时后,我还有个很重要的约会。”安苒目光清冷的注视着莫迦瑄,如是说。

如珠落玉盘,伶俐清脆的嗓音唤回莫迦瑄的神智,他将视线由安苒颈侧的发丝回转到她澄澈的眼睛,本就焦灼的情绪,经她这漫不经意一浇油,怒火更炽。

有句流行语: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也是呢,设想一下,曾经恨不能活活掐死的对象,人间蒸发四年半,本以为她自食恶果后,过得会非常辛苦,可有一天她竟华丽转身,以艳惊四座的姿态从天而降的出现在你面前,貌似过得十分幸福,还当曾经挚爱的你像个屁一样没耐心的敷衍着,怎能不叫你火大?

半个小时的对话时间,还真敢说呀!呵呵……

喜怒不形于色这是谈判场合最起码的要求。

重整旗鼓的莫迦瑄,坐直身体,双手交握搭在桌面上,端出平日里坐镇谈判桌的冷肃表情,然后开口:“既然是安董的接班人,自然对安家目前在安氏的形势再清楚不过,大家也没必要拐弯抹角,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来和你洽谈接手安氏的相关事宜。”

随着莫迦瑄的动作,那条银链子脱出袖口,荼蘼花的吊坠依旧闪着诡异的光泽。

实话实说,安苒可以面不改色的应付莫迦瑄,却没办法心如止水的看待那吊坠非但因为他的坠子拴住她三年青春,最后还成为要她命的情劫更是因为,这个坠子上系着雪兰追了一辈子的身世之谜。

即便成为安苒,她也没放弃继续寻根究底,大概是人以群分,有些时候,她的做法和莫迦瑄还真没太大区别都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在安熙出生前,她慕名去拜访一位享有盛誉的催眠大师,在大师的帮助下,回忆起黎妈妈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讲过的一些关于她身世的片段,也就是通过这个途径,她获悉生父曾在安哥拉的沙漠里研究过千岁兰。

于是她跑去安哥拉,调查当年出入境的中国留学生,却一无所获明明说雪兰的生父去那里研究千岁兰,可那批中国留学生,竟是清一色的娘子军。

解谜变成滚雪球越滚,雪球越大越解,谜团越多!

情绪产生波动的安苒,默默的低下头,尽可能不让对手察觉到她的异常。

而将重心放在工作上的莫迦瑄,立马回归充满进攻性的掠夺者姿态,他说:安氏垮了,是因为安宗凯这几年接二连三的决策错误,加上思想落伍,跟不上目前市场形势所致。

他还说:他知道安家资金链断裂,如果实在周转不灵,看在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上,他吃点亏,就以高出目前市价一成的价位尽数收购安家掌握的剩余股权。

他最后说:毕竟是姻亲,好歹也得给自己的老丈人留个颜面,安老董事长亲任的接班人,他可以高抬贵手,特许留任。

放任这货继续下去,估计就要骑她脖子上拉屎了,安苒微微歪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中又是一派坚定,对上莫迦瑄,自信的笑笑:“莫董的仁义令我十分感动,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莫迦瑄尔雅的微笑渐渐转成森冷的戾气,在谈判桌上,不知有多少对手败在他这种气场下,且说话的节奏也慢下来:“难道你们安老董事长没教过你,识时务者为俊杰?”

安苒顶着莫迦瑄的气势威压,从容不迫的抬手看看腕表,偏头招来眼镜女,与她耳语道:“时间差不多了,让司机把我的车提出来。”

尽管安苒声音极小,却没逃过耳力过人的莫迦瑄的刻意倾听,他细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

安苒交代完毕,微笑着转向莫迦瑄,眉梢眼角泄出一丝幸福小女人的甜蜜味道,搭在桌上的手,掌心向上一翻:“抱歉,请莫董继续。”

莫迦瑄嘴角扬起略有些奇妙的弧度:“男人的约会?”

安苒愣了一下,接着投过来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但脸上还维持着典雅的微笑:“抱歉,这与公务无关。”

意思是说这是她个人私事,没有跟他讲的必要?莫迦瑄的目光又冷上三分,不过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及时发挥作用,吞并安氏是他为之奋斗将近五年的目标,至于其它,呵……安宗凯病倒,就算安苒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干出撇下宠她至极的老父,再次远走失联的败类行为吧?

所以,他有大把时间,跟她慢慢清算。

不得不说,她出现的时机真是恰到好处即将迷失方向的他,又找到新玩物……反正,让他在饱尝锥心剜骨的痛苦时看她甜蜜幸福的过日子,做梦!

未婚夫是么?他倒是要看看,未经他的首肯,她如何另嫁他人如果她知道他没签那纸离婚协议,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想想就觉得有趣,突然觉得当初的自己很明智呢。

找到给仇敌增加不痛快的方法,心情自然好,莫迦瑄身体后仰重新靠向椅背,对着安苒笑得像只已经偷到鸡的黄鼠狼,慢条斯理地说:“之前安家为了应对危机,大量抛售股份,我体谅岳父大人一把年纪也不容易,就买进了一些,最近偶然清算才发现,我拥有的股权已经超过安家。”

听到“岳父大人”几个字,安苒觉得有点刺耳,微蹙眉头,但她懒得跟莫迦瑄计较这些已经是过去式的旧恩怨,随口道:“哦?”

见安苒依然挂着职业性微笑,莫迦瑄也将笑容展露到最完美,势必要在各方面都盖过她的风头,她美他俊,看谁更上一层楼:“如此算来,安氏理应归到我名下,何况安家经营不善,我可不想让你们把我的资产败光,所以,我准备收回安氏亲自管理,这样才能高枕无忧,安董,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安苒竟出人意料的点头附和:“莫总言之有理,自家的资产还是放在自己手里最安全,毕竟这年头,居心叵测的白眼狼实在太多,对着别人家的资产,哪有经营自己的上心,没准哪天就被坑了。”

听到后来,要是再感觉不出这话不对味,那他就是脑残,莫迦瑄露出玩味神色,几年不见,这个女人倒是变得伶牙俐齿,说他居心叵测?安宗凯还不是一样道貌岸然,大家都是乌鸦,谁也不必笑话谁黑。

莫迦瑄微笑:“既然安董也认为我的考虑是无可厚非的,那么大家就定个时间,做一下交接吧。”

安苒刷的一下合上摊在眼前的卷宗,抱臂环胸后倾身体倚向椅背,散出不容忽视的威仪,目光灼灼,气势凛然,她说:“如果真是莫董的产业,做个交接确实无可厚非,可是,你凭什么要我们安家把自己的公司交给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