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气氛中,朱芸雯敏锐的从朱棠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一丝她从未感受过,但却让她感到深深心悸的莫名情绪。
就在朱芸雯有些承受不住,准备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待敲门声落,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在门口响起:“宴会即将开始,贾财神请贵客前去赴宴。因为场地有限,除了贵客本人之外,至多带两位随从一同前往。不知贵客,是否准备妥当?”
这么一打岔,让朱芸雯不禁愣了一愣。在回过神时,朱棠眼中却是少了那份另朱芸雯心悸的异样。甚至连面色,都变得平静如水。
如今人家都在门外等着,朱芸雯也不好晾着人家。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出于礼节,朱芸雯还是向朱棠问道:“四叔,贾财神之宴,您是否与余一同前往?”
“我就不去了,本来这就是你的事情!”不阴不阳的回了一句,朱棠回到位置上坐下,望着朱芸雯道:“我也不想,被缺做是你的随从!”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朱芸雯听着有些怪怪的。不过朱棠不愿意去,这倒是正中朱芸雯的下怀。反正朱棠一直不怎么好好话,朱芸雯干脆也懒得仔细体会。
微微颌首,朱芸雯没太大敬意的道:“既然如此,余便不劳烦四叔了。佑珅叔,何,我们走吧。”
看着朱芸雯带着何与朱佑珅离开房间,听着四饶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不见。将目光放到面色苍白的朱成身上,朱棠有些突兀的问道:“你觉得,朱芸雯是个当家主的好人选么?”
这话得,着实有些不合时宜。什么叫是个好人选么?若是不是,你又准备做什么呢?此话一出,朱棠司马昭之心,可谓昭然若揭。
这话若传到朱士柳的耳中,恐怕朱棠一回去,他那一房,恐怕都会立刻被派遣到偏远的地方,远离朱家权利中心。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话太犯忌讳。
可以,这是一句只有在绝对心腹面前,才能得话。可朱棠却就这么毫无顾忌的问了,问这么一位在朱家表现的只听朱士柳命令朱家八卫之一。
眉头微微一挑,朱成苍白的面色上却没表现出任何反常的表情。不过这种问题面前,没有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了。
果然,沉默片刻之后,朱成认真的回答道:“大姐做家主,朱家固然不会大兴,但只要不出意外,多半也不会太过衰弱。”
这种问题,朱棠敢问,这朱成竟然还就敢回答了。虽然并未刻意贬低朱芸雯,但却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讯号。朱芸雯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朱成与朱棠关系恐怕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朱棠有些不喜这个回答,但也知道这也是大多数朱家人对朱芸雯的看法。虽非明君,但也称不上庸主。但越是这样,朱棠越是意难平,便又问道:“与我相比呢?”
若是刚才还只是在暗示,现在朱棠几乎已经在明了。朱成却还是仿佛只听到一个很普通的问题,十分客观的道:“四爷才能,远胜姐。”
这个回答,也是朱棠想听到的。可是听着,朱棠却又觉得有些刺耳,仿佛是在嘲讽。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朱棠再问:“你,我能取而代之么?”
有了前两个问题,这个问题倒也不突兀,反而有些顺理成章了。朱成对此,也只是摇摇头,道:“老爷不会改变主意的。”
“一点可能都没有么?”朱棠问了个双方都知道的问题。
“只要老爷活着,那便不可能。”停顿了一下,朱成道:“若是老爷将死,更不可能。”
睁开双眼,朱棠又明知故问道:“那又是为什么呢?”
看了朱棠一眼,朱成表现的却与日常的莽汉形象迥异,语气毫无波动的道:“事已至此,姐已是骑虎难下。若是失了少主身份,恐怕只会沦为一个联姻工具。若是继任家主心黑,恐怕姐下半生都将郁郁寡欢。这不是老爷愿意见到的。”
“要是朱芸雯不……”猛然间,朱棠心中冒出一个极为阴暗的想法。
不等朱棠完,朱成猛然打断道:“老爷还活着!骨肉相残,是老爷最痛恨的事情!姐若有不幸,恐怕朱家就得变了!”
“是,是啊。老爹还活着呢!”轻叹一声,朱棠脸上却出现了几分颓唐,自语道:“芸雯也是大哥唯一遗孤,又怎能对她下手。”
见朱棠这个样子,朱成摇头道:“四爷,你思虑太多了。老爷尚在,姐便只是姐。若老爷不在了,姐又能力不足惹出了乱子。到时候,四爷你再出手挽回。届时一呼百应,家主之位岂不唾手可得?又何必在此之前心心念念,落人口实。”
很多时候,因为情绪波动,人很容易就会进入一个思维误区,深陷其中无法直拔。而与朱成简单的对话中,朱棠却又渐渐明白了他到底想要什么。
朱棠想要的,其实并非是朱家家主之位,而是朱家继续繁荣昌盛。只是有时候,像朱棠这性格的人,往往喜欢自己成为主导繁荣昌盛的人。简单地,就是觉得我上才能校
“罢了!若是朱芸雯不惹出大祸,便是一辈子做绿叶,那又何妨!”叹息间,朱棠微微眯起了眼睛,下垂的眼睑遮住了他眼神中的闪烁。
就连一旁的朱成,也看不出他到底所思为何。是真的摁死了刚刚萌芽的那一丝野心,还是思虑着日后该如何布局。
不过朱成并不太关心这些。正如他所,朱士柳一不死,朱芸雯便是储君,朱棠便无动手的机会!朱棠,也不可能冒大不韪,去朱士柳面前找抽。而朱士柳的骨子,可还硬朗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