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人冒冒失失冲了进来。
“老大,不好了,丢了!”
“什么丢了?”刘子安顺口问道。
“船,那船它没影了!”
“什么!”兄弟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刘子安赶忙冲出了指挥室,刘子宁紧随其后。
晴阳高挂,万里无云,水面平静,微风阵阵。
别说船了,帆的影子都没有!
“王小六!”刘子宁喝道。
“老大,我在。”刚才报信那人几步跑了过来。
“说,怎么没的!”
“就,就,就,突然没了。”
“什么叫突然没了?”刘子安质问道。
王小六吓得一哆嗦。
“子安,收收脾气。”刘子宁压住内心的烦躁,问道,“王小六,不要急,一点一点说,所有你能想到的,全部都说出来。”
“是的,先生。”
深吸两口气后,王小六详细地汇报了情形。
“先生,一开始跟得好好的,也就两个船身的距离。”
“两个船身为什么不下人力浆?”
“是要下,在这。”王小六答道。
看刘子宁眉头紧锁,刘子安赶紧解释了起来。
“哥,方才经过的水域,水道窄,弯太多,不便追击。”
刘子宁听到后,继续问。
“什么时候跟丢的?”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吧。”王小六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
“为什么当时不报?”刘子宁质问道。
“觉,觉,觉得没有必要。没有岔道啊,所以船脱了视线也就没报。”
王小六越说声越小,但是关键的还是说到位了。
没有岔道,终点只是这片开阔水域,前方的船在视野里消失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前方的船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子安,回刚才那段水域。”刘子宁命令道。
“好。”刘子安点头,随即命令王小六道,“给兄弟们传令,掉头,回去。”
“是。”王小六领命传令去了。
刘子安根本不知道刘子宁的盘算,但刘子宁一脸凝重,他也不好问。刘子宁这个只大自己三生半的兄长,刘子安是打心眼里佩服和敬畏的。他不说话,刘子安也只好静静地陪着。
逆流回到刚才那段水域,刘子宁看着水面上零星漂浮的木板,大笑了起来,刘子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子安,咱们回去。”
“好。”刘子安点了下头。
“今日的事情王大人要是觉得不好给朝廷交代,让他来找我,折子我给他写。”
“嗨,王大人那好说,他向着咱们。”
“那就行。”刘子宁叹了口气,“慢慢回去,不用着急。”
“哦。”刘子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哥,这船到底去哪了?”
“你看这江面上漂着的木材还猜不出来吗?”
刘子安头摇得好似拨浪鼓。
“子安,我在一本杂本上看过一趣事。说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偶遇一个赶着牛车的男子,方向一致,便结伴同行。路上,书生好奇,问男子车上载得何物,男子说,住处。书生不解,但并未深问,当夜他们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书生以为要睡地铺,就好心去收集干草,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发现牛车空了,多了一木屋。两人在木屋里过了一宿,第二天要出发的时候,书生看见男子抽掉了一截木头,木屋就散了,书生帮男子把这些木头收回到牛车上,两人继续赶路。”
刘子宁苦笑了下。
“子安明白了吧。”
“明白了。”刘子安点头。
“他们把船拆了。”
……
另一侧江面上,一支由六条渔船组成的船队慢慢悠悠地在江面上移动。
“钱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就是啊,钱哥。”
“散伙。”
“钱哥,那散伙之前是不是得喝一通啊?”一人问道。
“喝,去我家,酒管够,饭管饱。”
“谢了,钱哥。”
众人情绪高涨,不知道谁起了头,大家唱起了歌来。
尽管多数人都没在调上,这歌依旧悦耳。
“钱哥,船真归咱们了?”一小生问道。
钱江点头。
“那,那,那,钱哥,您还下水吗?”他怯生生地问道。
“哈。”钱江拍了拍他的头,“小子,我呀,现没打算上岸。”
小生笑容又明媚了起来。钱江下意识扫了一遍人脸,发现少了一人,他扭头问刚才那小生。
“小子,冯广呢?”
“我不知道。说起来,我半天没看见我小舅了。”
钱江笑了一下。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