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只得静观其变了。”
“好。”张魁转头对梁四说,“让兄弟们拿家伙上来。”
梁四点头离去。
等这官差拉着崔宁上船,十几号人早拉好了架势,恭候他多时了。
张魁上下打量来人,心里有点打鼓,这官差一看就不是花架子。
这官差身材魁梧,面无凶相,容貌无奇,看衣着配饰是一五品官,自带的官威却甚是压人。
张魁暗自佩服,这是个人物。
只见他上船之后,坦然自若,先是给崔宁松了绑,崔宁活动了下筋骨,回到张魁身边。顿时船上的气氛就缓和了很多。
这官差在众人对面站定,抱拳行礼,自曝家门。
“在下苏黎。无意生事,众兄弟莫慌。”
张魁抱拳还礼。
“在下张魁。兄弟给脸,在这船上是个小头目,请问苏官爷有何公干?”
苏黎向天上行了一礼。
“在下奉上命,押解要犯韩莲生赴岭南。绑了张头领的兄弟也是无奈。头领交出莲生,我带人速速离去。”
张魁听见韩莲生这三字的时候就明白了这官差是奔着书生来的。今晨那书生虽未说起全名但是说起了自己姓韩。
他到底犯了什么事,让一个京官追到这来!张魁甚是恼火,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忘了什么。
“谁?”张魁故意又问了一句。
“韩莲生。”苏黎又重复了一遍。
“您容我想想。”张魁回忆了良久,答。
“我手下,没这人。”
张魁悄悄地给背后的五子打了手势,示意五子去把书生藏好。五子收到信号,悄声退后,匿到了人群后面。
张魁扭头问道。
“钱哥,你手下有这人吗?”
“头领,我手里可没这人。”钱江老江湖,一下就明白了形势。
“是吗?”张魁故作为难。
“苏爷,不瞒您说,我呀,刚当上头领,最近又新收了批兄弟。”说着,指了指冯三。
“冯宽,你新带来的人有这个人吗?”
“张头领,您说笑了,小人冯广,不是冯宽。”冯广纠正完之后,答道,“头领,没这人。”
几人扯皮的期间,五子已经悄然退回了指挥室。
“苏爷,您看您是不是弄错了?”
“错不了。”苏黎冷冷地回了一句,反问道。
“张头领行走江湖,不像附庸风雅之流,你兄弟去浣纱楼取琴所谓何故?”
苏黎冷笑了一下。
“张头领可知,那可是莲生的琴,他是个痴子,琴不离身,安顿下来第一件事必是取琴。”
张魁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他把问题抛给了老三。
“老三,你说,你要这琴干嘛?为了讨你哪个相好的欢心?”
崔宁也是个明白人。
“老大,你自己要讨你相好的欢心,干嘛往我身上推?”他叹气道。
“苏官爷,我说了多少遍您也不信,你说的那个什么莲,什么生的,我真不认识。这琴非凡品,我一看便知,早知道惹这一身骚,我就不讨了。”
苏黎清楚他们所图为何,他冷哼一声。
“我知他在,你们有何必说谎。把人给我,我自会离去,今日事,我不说一字,你们大可放心在这江上混迹。不要给自己找不快活,人我今天一定带走。”
“苏官爷,我张魁敬您是个人物,对您这般客气,强龙不压地头蛇,到这,就得走道上规矩。”
张魁冷笑一声。
“船在江上漂,人在船上走。头领最大,没商量。皇命上意,不算数。”
张魁大拇指向后,指了指自己。
“这船现在老子的。老子的话,就是王法。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有也没有。天王老子来,一样没有。”
杀气顿生!
钱江顿觉脊背发凉。他与冯三互看了一眼,两人打定了主意。生意做完,离这群亡命徒越远越好。
苏黎面对这杀气腾腾的十几号人,毫无惧色。
“既如此,就休怪苏某无礼。”说完,就拔出了佩刀。
“兄弟们,抄家伙。”
一声令下,众人亮兵。顿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忽听一人说道。
“你们让个道,让我过去。”
张魁一听,这不是韩莲生的声音吗?他有点懵了。他吩咐五子把书生藏好,怎么他自己跑过来了?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莲生拨开人群,走到张魁身边。
苏黎看着来人是他,苦笑了一下。
“我的小祖宗,你真让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