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莲生坏笑了下。
“你去找上一任谢家家主。”
不问瞪大了眼睛。
“不问,我问你。你离开林氏几年了?”
“十年往上了。”
“你什么时候有了再入门千机门的打算?”
“自离门那日起便有了。”
“这不就结了。谢家这任家主是前年才接了家主位。林家整族离开千机门是十五年前的事,她那时还在娘胎里。你要再入千机门,论得着她管?你自然要找上一任家主作主。”
“可是你是今日才同意我再入……”
“错了。”韩莲生纠正道,“是掌门同意的。”
“对对对。是掌门同意的。掌门今日才同意……”
“谁说的?”
不问愣了一下。
“那门主,我应该说何年何月呢?”
“你觉得哪年方便就哪样,你觉得何月便利就何月?”
“鑫门主。”不问咽了口唾沫,“你就不怕掌门知道这事?”
韩莲生笑了。
“这等小事,掌门为何会知道?”
“万一有人向掌门多嘴呢?”
韩莲生笑意更浓了。
“谁啊?”韩莲生那左手拨弄了头发,“不问啊,现在门里能在掌门面前说上话的,除我以外,也就卓昭卓崇,一个是我的干儿,一个是我的徒弟。我们三,都不是多嘴之辈,不该掌门知道的,他就不会知道,你大可放心。”
说道此处,韩莲生忽然想起了一事。
“谢师伯是在开宝七年还是六年的时候才当上了家主,你说日子的时候,别说差了。”韩莲生嘱咐他道。
“我斗胆问一句,现在的掌门是什么接任的?”
“你问这干嘛?”韩莲生说完,便明了不问的意思,“我师父她已经没了。”
上代掌门离世了?
“堂主节哀。”
韩莲生眨巴两下眼睛,呵呵笑了两声。
“不问,你下江南吧,去找卓昭卓崇,他们有用的着你的地方。”
“好。但是我不用先找上任谢家家主吗?”
“要啊!自是要的!你以为卓昭卓崇下江南为什么?就是要找我师伯啊。”
哈?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不问彻底懵了。
韩莲生看他实在理不清头绪了,便简单讲起了陈年旧事。
“谢师伯这人吧没别的毛病,就是好色了些,看上谁不好,看上了在青坊卖艺的琴师。”
听到此处,不问禁不住皱了下眉,心里打起了鼓。
虽从未去过京城,但是东京青红二坊的名头,他还是听说的。
红坊出琴师,青坊出棋手。
一个琴师在青坊卖艺?怪了。而且这两个地方,从来可不卖女色。
想到此处,不问顿觉脊背发凉。
不要问,不要好奇。
不问在心里默念。
“这位琴师是我爹爹知己。”
韩莲生说道此处,长叹了一声。
“我爹爹死后,她感慨世事无常,人生苦短,欲隐居山林。谢师伯就跟着她一起隐居去了。所以现下没人知道我谢师伯身在何处?”
“要是在江南找不到上代家主呢?”不问试探着问道。
“什么时候找到他,什么时候领你该领的罚。找不到,你就先在卓昭身边做事。你可听好了,谢氏江不问?”
“听好了。”不问行大礼,“谢鑫堂主。”
“你赶紧去吧。难不成要我送你?”
“使不得,使不得。我马上出发。”不问说完,转身,一路小跑,朝江边去了。
韩莲生看着不问离去的身影,怅然若失。
师父和师伯要是知道自己现下窘境,该心寒啊?
韩莲生抬头看着西斜的红日,苦笑了下。
罢了,罢了。
多想无益,多想无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