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长得这么丑,我就去死了。”
糟蹋别人,践踏别人,说着伤害别人的话语似乎是那些闲聊会存在的意义。我常常会逃课,学校让我感到窒息。尽管老师们已经很努力地表达了成人该有的礼貌和客气,但我还是感觉的了外表带给我的不仅仅是闲言碎语,还有无尽的嘲讽。
逃课出来,我很喜欢就坐在学校后山那面墙上,据说后山挖出来过一具女尸,传言有鬼,几乎没有学校敢来这片区域。对我来说,人比鬼可怕。至少我看不见鬼,即便有,我可能会哀求死去的鬼就和我交朋友吧!我太渴望有朋友了,很羡慕那些放学后三五成群去买雪糕甜筒一起吃的朋友们。即便是吵架了,今天大家都不搭理对方,却又在第二天和好,这样的友谊我很想要有。
海城这座城市,最好看的应该是海边的日落了,天和地合成一条线,整个云层像是一块画布,泼上去的浓重的霞光,从橘红色渐渐变成浅色的黄红色,慢慢地淡下去,最后被黑色吞没那一瞬间,成千上万的海鸥低低掠过海平面,渐行渐远,消失天际。归航的渔船,一辆紧接着一辆地靠岸,抛锚,嘈杂的声音慢慢远去。咸湿的码头,迎来了短暂的宁静。
我很喜欢那一阵阵咸咸的海风味,说不上为什么喜欢,但面对望不到尽头的海岸线,幻想过有天变成一只鱼。
拥有的记忆只有短暂的七秒,那些伤心的,开心的,通通只有七秒。这或许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最想要拥有的特异功能吧!我对着大海的方向,跪了下来,虔诚地拜了拜,希望某日,愿望成真。
也许是我的祷告起到了作用,我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好朋友,季春,我们学校的转校生。
和我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如果我是绿叶从中的白色的不起眼小雏菊,那么她就是春日里最耀眼的紫玫瑰,妖冶中却又带着清纯。
像是一朵有着邪魅魅力的玫瑰花的女孩子,笑颜如花,偶尔会觉得这样的人,长得不仅仅是漂亮活得也潇洒。
依旧记得第一次见面,那是我又一次,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逃课了。我又跑到了后山小树林那片墙上坐着,正看着远飞的大雁出神时候。季春明明和我穿着一样的校服,然而她却是那么的美,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艳绝伦。
不羁地依靠在墙角拿块,那种脸上似有似无的笑容,像是罂粟花吸引人。也许是我对好看的东西过于着迷。火辣辣的视线总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涂了个眼圈,朦胧的烟雾中看不清她的表情,掐灭了烟头,她扬起头看了眼坐在墙上的我,打量了许久。
那张阳光下晒得有些微红的脸,薄薄的嘴唇,鲜艳的颜色,微微张动着,侧着头问我:“嘿,来一根吗?”
我错愕的表情像是一只吓到的老鼠,惊慌,胆小的我却第一次没有躲开。楞楞地看了好久,直到她翻上了墙上和我并排着坐,好久都没有回过神。
第一次,有人看见我没有漏出惊讶和厌恶的表情。她似乎没有意识到,旁边的这只黑色的老鼠般的我,自卑羞涩。
“hi,你怎么不说话?”季春又从校服的口袋拿出来了一支烟点上了。尼古丁的味道居然掺杂了淡淡的薄荷香气,说不上难闻,至少要比父亲那呛人的烟味要好上很多。
我转头看了一眼一直漫不经心抽烟的季春,一言不发,我以为仙女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季春所有出格的行为可是比我这样逃课要严重得多了。
“你是哑巴吗?”季春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那双大大的眼睛过分好看,滴溜溜地看着我。
我干咳了几声,季春皱了皱眉,掐灭了烟。
“吸烟有害健康!”我沙哑的声音,艰涩地开口。
“哈哈哈哈。原来你不是哑巴。”季春笑的花枝招展,这样的笑容没有嘲讽,没有任何的城府。笑得那般没心没肺,我静静地看着她。我看到了她黑色的眼珠里面有我那种平平无奇的脸,木讷,无趣。
“你不说话,我以为你是哑巴呢!你在这看了那么久的鸟,要是我不抽烟估计你也没发现我,你怎么总是逃课呢?”
“你不也逃课吗?”
“说的也是,哈哈哈!我叫季春,你叫什么?”季春伸出了手直接握住了我的手,我想要抽回手,发现抽不开。
“韩朵朵。”
“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朋友?
我看着旁边坐着的女孩子,美好得不像样子,即便穿着一样款式的校服,但气质那种东西怎么都无法忽略。
“朋友?朋友,朋友。”喃喃自语。
“对,朋友。以后你就由我季春罩着了,以后谁欺负你,我就揍她。”季春豪迈地说。伸进校服口袋又摸出来了一盒烟和打火机。
打火机的火点起来了,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又飘了起来,但也掩盖不了尼古丁那股恶臭的味道,但因为是旁边的女孩子是季春。
第一次,我没有厌恶香烟的燃烧释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