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馨馨意识到自己绝非对手,蹲下埋头大哭起来。
当所有办法用尽的时候,哭,往往是女人最后的武器。
“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任馨馨抽噎道,“你们都在骗我,都是假的......”
她毕竟还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刚刚遭逢不幸,又装疯卖傻,在街蓬头垢面地待了一天一夜,只因她听从恋人的话,让围观的人群给自己作掩护,躲避红袍人的追杀,等待雪恨的机会。
初新虽已有些不忍,可仍然只能追问道:“他究竟是谁?那晚和你在一块儿的人究竟是谁?任姑娘,只有知道这些,我才能帮你。”
“他......”
任馨馨哽咽,或者说,她有一口气没喘来。
她的背后插着一根羽箭,金属箭头已从她胸前穿出。
她失去了重心,躺倒在地,心口渗出鲜红的血,沾湿了论法台。
满座皆惊。
无名迅速望向羽箭射来的方向,初新却死死地盯着菩提流支。
他发现菩提流支脸竟是一种无比轻松的诡异神情。
“在那里!”无名喊道。
“谁来救救她?”初新也喊道。
这时,许伯纯竟然慢慢悠悠地爬到台,察看起了任馨馨的伤势。
初新没有想到他会于此时此刻出现。
这论法台似乎有太多意想不到的、本不该出现的人了。
他决定先去追那个射箭的人。
无名已飞身掠出,顺着石阶三步并作两步奔高台,射箭者正欲翻墙逃窜,无名加紧步伐,却被人抢了先。
那人身法奇快,手摇折扇,腰佩一柄青铜剑,折扇轻点射箭者左右肩头,射箭者就如同一滩烂泥般坠至墙外,再也没有了动静。
好飘逸的功夫,好狠辣的出手。
无名认得他。
他就是“荆襄六君子”中为首的司马笙。
司马笙朝无名笑了笑,也翻身越过了围墙,高台离地五丈有余,他却犹似一朵彩云,身法翩翩如画。
无名硬着头皮跳了下去,初新也紧跟着落下。
他们没有理会司马笙,而是去翻看死者的面容。
奇丑无比,脑门儿还耷拉着一颗肉瘤。
无名说:“好像是他,那晚我看到的与任姑娘在一块儿的人。”
初新有些疑怪:“你确定?”
这与他的猜测并不相符。
“那个人很丑,脑袋确实有颗瘤,”无名道,“加他要杀人灭口,是凶手无疑了。”
初新道:“不一定。”他转向司马笙,作揖道:“多谢司马兄出手相助。”言语里没有太多感谢的意思,倒更像是在责怪司马笙的出手太重了。
司马笙还礼,顺便将佩戴的青铜剑也奉在手中:“物归原主。”
初新接过“七月”,拔出剑鞘观看,望着断裂的剑身叹道:“主是原主,物却不是原物了。”
司马笙拍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就算断了,剑还是那柄剑,你还是那个你,有什么不好?”
说完,他转身朝寺门走去,道:“失陪了,某还要去看寺里的好戏。”
无名在他背后道:“我以为你还能从平地跃五丈高的墙呢。”
司马笙意味深长地答道:“比起翻墙,我更喜欢走路,尤其是走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