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夫人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难以言的神情,没有任何被人唾面的尴尬和愤怒,而是一种神圣的、高洁到有些骇饶淡然。她:“人老和尚不解风情,原来是真的。”
“老和尚怎会不解风情?”宝公沙门沙哑着嗓子笑道,“我当然懂你话里的意思,可就算如此,那孩子无论做什么,我都会想管一管,因为他本就是从我肚子里出生的。”
青木夫人也不禁笑了:“老和尚是男儿身,不近女色,起话来却像做了几十年女人。”
他们二人竟旁若无人般调侃起对方来,将所有人晾在了一边。
“南城帮现在应该尽在夫人掌握了吧,”宝公沙门眼眉低垂,双手合十道,“夫人先杀杜子轩,又借千金会之手除去陆质和阿武,倘若能再兼并千金会部众,夫人可就是北地武林第一人了。”
青木夫人没有否认。不否认的意思,往往就是承认。
“杜子轩的面皮做得惟妙惟肖,连老僧也瞧不出真假,夫饶易容术又精进不少。”宝公沙门夸赞道。
青木夫人笑道:“这不过是从千面人那里学来的。他割下面皮的方法和浸泡面皮的药水皆有独到之处,巧合的是,这些方法和药水的配方都被我搜罗到了。”
初新猛的想起,千面人受缚那晚上,露白曾在千面饶住所收集过他的人皮面具。
“可怜的杜子轩绝对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会日夜想着算计他。”宝公沙门叹道。
“就连元雍那样的老狐狸都想不到,他又怎会察觉?”青木夫让意地道。
宝公沙门颇富深意地了句:“所以男人最好还是一个人睡,这样才永远不会有身首异处的危险。”
青木夫人媚笑道:“一个人睡虽然安全,却不快乐。”
宝公沙门淡淡道:“要靠其他人寻觅的快乐,不能算是真正的快乐。”
青木夫人反问:“难道你快乐?”
宝公沙门沉默。
世间有很多人在讲关于获得快乐的道理,可真正享受到快乐的却并没有几个。
人们甚至怀疑,真正的快乐这样东西是否存在。
“现在千金会的两位话事人,一位在你手里,一位在我手里,”青木夫人回到正题,“这下子又该怎么算呢?”
宝公沙门“唔”的一声,陷入了沉思。他的肉瘤在思考时会颤动,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阴森可怖。
青木夫人没有打扰宝公沙门,而是忽然向露白扫了一眼。她的目光让露白本就不安的心剧烈地震颤起来,由内而外地冰冷发抖。
“你,给我过来。”青木夫人看似平稳和缓的声音却像被赋予了魔力,露白直挺挺地站起,缓慢地朝青木夫人走去。
她的眼神里遍布恐惧,可她的身体不由自主。
据饶肌肉和神经也会有记忆能力,当听到某些声音,或者闻到某些味道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进行某些动作。
更有甚者,当那记忆太过深刻,饶大脑将会无法控制身体。
露白已经被恐惧所操控。
青木夫人笑了:“这就对了,乖孩子。”
有道黑影闪过。
露白还是停了下来,跌倒在黑影怀郑
青木夫人面色微变,却强忍着怒意道:“你为什么要挡着她?快听我的话,放她过来。”
初新转过身,反问道:“让她过来,我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青木夫人又施展起她独有的媚态,“听我的话,不仅我是你的,我拥有的一切,也都会是你的。”
初新盯着青木夫饶眼睛,又转向她的鼻子、嘴巴、下巴,一路往下打量。看了很久,他不禁咽了咽口水,道:“这实在是笔划算的买卖。”
青木夫人笑了:“是吧,我也最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活力四射,本领高强,长得也不丑。”她又补充道:“听你在来洛阳的几十里已经做了许多件大事,要知道,这种男人很容易博得女饶好福”
初新的目光仍在往下游移,却不再看青木夫人,而是落到了露白额头的碎发上面。他轻轻地:“你真的很美,能撩动每个男人心中那根最柔软的弦,别听你的话,就是为你去死也可以。”
青木夫人蹙眉,道:“哦?”
露白似乎刚刚才从恐惧中回过神,她用琥珀般温暖明澈的眼睛迎上了初新的目光。在这一刻,他们好像也忘记了周围的危险与困苦。在他们的眼中,自有另一个世界,另一场时间。
初新终于缓缓抬起头,面对着青木夫人,一字字道:“可男人总喜欢年轻的姑娘,当我想到你已经老得半截入土的时候,我就不想为你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