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是谁要杀我们师兄弟呢?”逐日居士问道。
初新道:“我也许知道是谁。”
摘星居士问道:“是谁?”
初新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暂且不能告诉三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给三位一个好的解释。”
摘星居士冷哼道:“故弄玄虚,你既然不愿开口,我可以教你如何开口。”
他面不带悲喜之色,并不似揽月居士那般急躁,可他的身法之快,绝不逊色于揽月。
他的袖子不长,他好像也并没有打算效仿揽月,用袖子来进攻。
他的武器是他弯曲的五指。
据说有些人的手指经过苦练后,能够轻松承担身体的重量,夹住刺来的剑锋更是随意办到的事情。
可初新还听说,有些人的手指能够凿穿人的头盖骨,能在钢板戳几个窟窿。
摘星居士的手指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
令人惊讶的,他的手指做足筋骨后,竟也有劲风萦绕。
令人更加惊讶的是,初新依旧木立于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在静候摘星居士的五指。
任何活物的脑袋如果挨了摘星居士的一指头,恐怕都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更何况他一出手就是五指。
当那股杀气抵到初新面前时,摘星手的力量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托住了。
逐日居士的手指轻轻搭在摘星居士的腕子,轻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庞。
“好功夫!”初新惊叹道。
他的夸奖不留余力,因为逐日居士的神功确实世所罕见。
发力容易,收力困难,这是最普通的学武者也明白的道理。逐日不仅能收力,收的还是别人的力,境界自然又高出不少。
“好定力。”逐日居士依然是一副平静的神情。
摘星惊讶地看着逐日,慢慢地垂下了手,道:“他不该杀?”
“不该杀,”逐日居士道,“起码,现在还不该杀。”
初新笑了,笑得有些得意:“要是杀了我,很多真相你们将永远不知道是什么。”
“你知道?”摘星质问道。
初新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可总有一天会明了的。”
“你有信心?”逐日居士问道。
“我有。”
初新只回答了两个字,便拉起露白继续向前走,丝毫不顾三位居士凝重的目光。
走得有些远了,露白凑到初新耳边轻声说道:“他们还在后面。”
初新淡淡道:“我知道。”
露白问:“让这么样三个人跟着,真的好吗?”
初新笑着反问:“有这么样三个人保护,难道不好吗?”
他有时确实有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的本事。
“子午谷三居士是再冬的朋友,他们来到了洛阳,就说明江湖中其他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也会因为朋友的死来到这里。”露白分析道。
初新点头。
龙九、熊哭这样的人实在有不少可敬的朋友,也有不少可敬的仇敌。
他们的仇敌很多时候也是他们的朋友。
“红袍人身法怪异,招式纷繁,兼取各家武学,甚至还有域外的奇妙武功,杀人的手段却有一个共同点。”初新道。
“什么共同点?”
“他总是借别人之手杀人。”
露白惊道:“你是说,他杀人从未用自己的刀和剑?”
“他根本不带什么刀剑,他只靠一双空手,”初新耸了耸肩,“之所以红袍人行凶的事情还未传开,就是因为被他利用的意外杀人者往往不敢声张。”
“你是如何得知的?”露白很好奇。
随即她就见到了初新的笑,那种能让人记很久的笑。
他笑着答道:“我就是知道。”
他自然不会告诉露白,庞故早就同他讲过红袍人的一些事迹,结合自己的经历,他相信自己对这位藏在阴影里的达摩有了更深的了解。
长街寂静而萧条,热闹是个别现象,孤独才是永恒的。
这种时刻的陪伴,往往具有更丰富的意义,更隽永的内涵。
难得的,他们终于碰见了活人。
一碰就碰见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