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怪事可真多……”初新嘀咕了一句,立刻从座位处飞身而起,三步就踏了二十来级的楼梯,横立于目标身前。
他眼中的目标正是那个背三把剑的人。
“喝酒吗?”初新寻不到合适的开场白,只能将右手弯成酒杯状,问道。
“我不认识你。”那人冷冷地拒绝道。
“可我却认得你。”
“认得我的人,往往都想杀我,”他的态度依旧倨傲,“你想不想?”
“我不想杀你,”初新摆了摆手道,“确切地说,我不杀人。”
“那就快让开。”他在警告,声调却没有太大的起伏。
他始终平视着初新,眼神稳定得就像他的双手。
他佩剑,佩剑的方式不同寻常。他浑身散发的,是一种初新从未领略过的杀气。
他身的杀气不仅可以吞噬他的对手,好像还能摧毁他自己。
“你能用三把剑?”初新无视了他的警告,提出了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不能。”
这个回答显然让初新很失望:“那你为什么要背三把剑?”
“因为我非这么做不可。”他说的话颇难解,初新简直连一个字也听不懂。
“你一直在那间屋子里?跟你进去的那些人呢?你为什么让他们散布流言?”初新不再深究剑的事情,而是一口气问出了他心中的问题。
“你很烦。”
复杂的一系列疑惑,他用三个字就打发了。这回初新却并不想轻易放过他:“既然你不说,不如我自问自答。”
他抱臂。
他抱臂的姿势很奇怪,分不清左臂右臂哪条在前。他的身体左右对称,两边似乎全无不同。抱臂便是在示意初新说下去。
“虽然我不清楚那间屋子有怎样奇特的布置,可我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也是赌局中的人……”
提到“赌局”,背三把剑的人眼里还是起了一丝波澜。
那抹异样的神色,让初新更加笃定了他的判断:“那些要命的言论只是赌局中一方的试探罢了,为的正是瞧瞧另一方的应手。”
“此话怎讲?”
“看来你终于愿意和我说些话了,可巧合的是,我却不想和你再说下去。”
吊胃口的人事初新今天已见识得够多了,初新决定也吊吊别人的胃口,所以在说完这番话时,他就已转身准备下楼。
身后剑来。
先于利剑刺来的是两股剑气,剑气有时比利剑还要伤人。
这两股剑气纠缠环绕,似能封住敌人任何反击的路线和出手的角度。
但初新终究非同一般,如此危急时刻,他却从容地向后一靠,朝剑的方向迎去。
这分明是找死的一手,可偏偏他没死,活得好好的,两柄利剑却已被他用肩膀击落。
转过身,初新重新面对着背三把剑的人。此刻他背却只留下了一把剑。
“拔你的最后一把剑,或者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这是警告。
“这把剑是拔不出来的,我也绝不会告诉你任何事,因为这两者的结果是相同的。”
初新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懂,问道:“拔出第三柄剑,你就会死?”
“是的,当第三柄剑出鞘时,我的生命也将完结。”
他的额头有汗,衣衫单薄。他将衣服解开,褪下,背对着初新。初新的瞳孔收缩,胃也跟着收缩。
他的脊柱用匪夷所思的形状弯折着,维持他半身平稳的,恰好是那柄已镶嵌于他身体中,被绑了个严严实实的剑。剑锷和剑柄抵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脖颈。
这剑拔不得。一旦拔了,或许他的脑袋就会像被拦腰砍断的巨木般,与身体错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