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鸦直直看着她道:“刚才,那就是血刀的破解之法?”
大小姐道:“算是吧,只不过,还不算完美,我毕竟一介女流之辈,终究在体质上逊了一筹,不过救你这朋友是绰绰有余了,至于他今后如何,便全看他的造化了。”
青鸦道:“不管怎样,我都……”
大小姐挥了挥手道:“我说了,是因为他救了我,要谢,也是我来谢,你这个朋友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他却有些过人之处,之前倒是我小看了他。”
黑蚁沉吟片刻道:“如果大小姐所言不虚,难道便是在声……”
大小姐未等他说完便点了点头。
青鸦一脸木然道:“也就是说,你也中了那埙声的摄魂之法。”
大小姐道:“是我大意了,那是摄魂之暗法,虽然我察觉后立刻运功相抵,却仍然在半柱香内双眼如盲疼痛欲裂,而且毫不视物,也就那时……”
黑蚁点头道:“若是这样说来,倒也确实是救了你。”
青鸦道:“可是李九桐夫妇把你那四个侍女都杀了,足见,她可能不是他们的人。”
大小姐摇头道:“无伦是不是有可能,不过是一条人命,对于他们来说如同草芥一般,但究竟事实如何,现在也死无对证了。”
青鸦冷冷道:“若说视人命如草芥,你也未必比他们强了多少。”
大小姐沉默,只是起身而去,再无言语。
三天后,巴川醒转,还是在二楼他的房间,青鸦正坐在桌子上拿着酒坛子喝酒。
巴川醒来的瞬间,竟有点后悔,因为醒来的片刻,难以言说的痛苦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侵袭而来,他的身体几乎都已经变得僵硬似铁。
青鸦悠悠说道:“你小子他妈的总算是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子上辈子欠了你,你他妈躺着还得让本大爷我服侍你,妈的。”
巴川感觉自己的眼睛只能直愣愣的看着上面,而且还有些模糊不清,想要开口,却无力张口,觉得口内干如旱地,而且全身胀痛,明明此时是炎炎夏季,而且身上还盖了棉被,却仍然如堕冰窖,他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失血过多所致,曾经在六扇门,不仅自己,身边的捕快兄弟们受的伤五花八门,见的多了也几乎成了半个大夫。
幸亏青鸦一翻身端起一只大碗,将一根麦秆插进碗里,另一头伸进巴川的嘴里,巴川轻吸,热乎乎的人参老鸡汤进入口中,不多时便将一大碗鸡汤全都吸了干净,顿时觉得口中润湿舒畅,一股暖流也冲淡了体内的虚寒。
咽下最后一点汤汁,巴川忽的感到一阵浓稠的倦意袭来便昏昏沉沉的再次睡着了。
青鸦本要张口骂几句,顿时闭上了嘴蹑手蹑脚的坐了回去继续喝酒,一个人影忽然轻轻跃上窗户,正是掌柜的黑蚁,两人互相看了看,又点了点头,然后一个女子飘然而入,一股清淡的胭脂香味扑入青鸦的鼻翼。
青鸦瞥了她一眼有些疑惑,正要出声,只见黑蚁冲他招了招手,青鸦轻轻走到窗前一脸询问,黑蚁揪着青鸦跳了出去,青鸦道:“哪来的姑娘啊,没见这小子干什么啊,还在这有相好的了?”
黑蚁一脸无奈道:“什么话从你嘴里出来都得变味儿。”
青鸦嘿嘿一阵干笑。
黑蚁道:“刀削面馆你不可能忘了吧。”
青鸦皱着眉道:“本大爷我忘了我爹娘都忘不了你们那个狗日的刀削面馆,说起来本大爷差点就他妈死在那了,别看本大爷我现在武功废了,你个老狗日的要是想寒碜我,就是崩掉了脑袋也咬你块肉下来让你把本大爷我铭记在心一辈子。”
黑蚁耐着性子听他骂完道:“你真是个老混子,我就那么一提,还没说什么呢,瞧你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就差连我祖宗都骂一遍了。”
青鸦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他妈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黑蚁摇了摇头道:“朽木不可雕,竖子不可教。”
青鸦又要张口,黑蚁连忙道:“里面咱不是讲究个茶酒同行,五味俱全嘛,那位就是做醋鱼的。”
青鸦听完道:“醋鱼?嘿,他妈的,那怎么本大爷我当年到你们那个狗日的刀削面馆里,酸这道菜不是个漂亮妞儿就算了,还他妈的是个糟老头子做的什么见鬼的糖醋里脊?”
黑蚁道:“你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没赶上好时候,那会儿这姑娘还没来呢。”
青鸦正要骂一句“他妈的”,只见那姑娘已经翩然落在近旁。
正是当日与巴川讲述旧事的简思南。
简思南依旧那么清雅淡然,既无拒人千里的冰冷,但却也没有一丝勾人的脂粉气,青鸦也一下子就老实了。
简思南微微颔首却没说什么。
黑蚁道:“我们就是来看看,看完就走了。”
青鸦脸有些红,还是道:“等等。”
黑蚁本已转过身疑问道:“怎么了?”眼神中颇有些怪异。
青鸦翻了个大白眼低声道:“你个老王八蛋想什么呢,这是他的相好你以为本大爷我那么龌龊啊,是说你他妈把本大爷我揪下来了,你还得把我带上去啊,本大爷我现在功力尽失二楼也上不去啊,你他妈又不是不知道。”
黑蚁眨了眨眼道:“你自己有脚走楼梯啊。”
说完一扭身便走了,青鸦听罢张口就要骂人,恰好简思南转身,青鸦硬生生把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还摆了一张不太自然的笑脸,简思南轻声道:“还望青鸦阁下帮忙带话,何日身愈,思南在刀削面馆备茶以待。”
说完再次颔首而去,如同一阵清风。
青鸦连忙点头,等到他们走远才嘀咕道:“他妈的,王八蛋才再去你们狗日的地方呢,喝茶去哪不能喝,本大爷我宁愿去茅坑都不去你们那见鬼的破面馆。”
巴川睡的很沉,不过他隐隐觉得,好像不知在何时闻到了一股清香,有些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可能是个梦罢。
不过他也觉得这梦也真是有些奇妙,他第一次知晓,原来在梦中,也是能嗅到香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