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白灵缓缓走到了巴川和钟离行歌身旁,眼泪簌簌流下,双眼就像是闪动的宝石,动人心魄。
如果要排列出女人对付男人最有效的武器,那么眼泪,无论怎样都能排的进前三位,只要时机用的够准,方法够好。
即使巴川看到了白灵恶毒的真面目,但面对这一副梨花带雨般的面容却怎么都无法恨得起来、厌得起来,这种美几乎已经超越了道德的衡量标准,让人能轻易的失去理智,而钟离行歌,除了还在呼吸之外,几乎已经看不出任何活着的迹象,他只是站在那里而已。
也许,只有经历过真正撕心裂肺的情伤的人才懂得这种伤害来袭时,会让人多么疯狂和多么无力。
白灵看看已经无法动弹的巴川,蹲下身形,抚向巴川的脸,然后流着泪的脸露出一丝笑容,就像是雨夜之中忽然绽放的一朵花,或者说像是黑暗中忽然燃起的一盏烛火,巴川看着这张脸,感受着她有些清冷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然后她轻声说了句:“其实,我记得你,一直记得。”
然后,巴川的心里像是干涸的土地流进一条河,滋润了整个身心,她笑着缓缓站起,她的目光如水,看向呆滞的钟离行歌,而巴川看着站起的白灵,仿佛她远远离开,然后看到白灵看向钟离行歌的眼神,他的心血翻涌,再想到她二人曾在一起过,他竟然莫名的感到心酸和无奈,还有种种的难过,但想到钟离行歌,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鄙和难堪……
白灵脸上的笑容散去,面无表情,脸色变得有些白,然后双手轻轻放在钟离行歌的肩头,轻声道:“带我走吧。”
仅仅是四个字,但这四个字仿佛四记惊雷,炸裂在钟离行歌的耳际,也重重的击在所有人的心里。
在这一刻,朱棣、朱允炆、万流影还有巴川,他们都定定的看向白灵,或者说,看向了钟离行歌等待着他的抉择。
钟离行歌脸色苍白,白的像是月光,巴川整个人则像是被抽空一样,回过了头不愿再看,但他却看到黑暗中有一双眼,静静的看着钟离行歌那是已经受伤倒地的钟断。
巴川多年来警惕和思考的习惯让他即使在如此重大的打击之下仍然在心间运转,他在看什么?
钟离行歌的眼睛有些黯淡,在听到这四个字后,眼神中突然发出了光,像是一个将死之人忽然看到了一位神仙下凡来到身旁为他续命一般,但随即却又黯淡了下去,他抬头看向眼前这张朝思暮想又爱恨交加的脸,他曾经愿意为了这张脸赴汤蹈火,愿意做任何事,但此刻,尽管他仍然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但却没了那种想要与她共度一生的渴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是星空中闪动着的星光,看到的时候是那么真实和明亮,眨眼之后,却再也找不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处星光,不知道眨眼前看到的是不是幻觉,也不知道眨眼后看到的是不是真实,他此刻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之中,也就在此刻,他的肋下传来一阵清凉。
然后是剧痛,这是匕首、刀剑刺入身体才会有的剧痛,钟离行歌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看着眼前这张泪眼婆娑的脸,还有那如春笋般的手指间的一把短剑在自己的肋下沾染着自己的鲜血。
他绝望而又心碎,这种心痛比身体之痛更加令人……随即他发现他看错了,这只手,是白灵的手,这张脸也是白灵的脸,但是,这只手是被另一只手握着刺入了自己的肋下,他眼光如电,看到了白灵身后的黑影,这是一个身材瘦削的几乎可以完全隐藏到白灵身后的身体,钟离行歌抚着伤口,嘴角也渗出了血,踉跄退后几步跌倒在巴川的身旁。
朱允炆淡淡笑道:“归尘兄,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