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瑟听着宋青怡的诉苦，拿起一串椒盐羊肉串，说道：“司琴琴和我是一样的看法。”

宋青怡说道：“哪有朝堂上的大臣希望跟主公结婚的？”

徐锦瑟笑了起来，说道：“你很难。”

宋青怡将白发揽到耳后，雪白的长发、红润的双颊泛着光，她说道：“真的很难啊。”

“他呢？”

宋青怡说道：“他也很难，很多事情都不是他想做的，也不是他能拒绝的，一直以来我们都很被动，不论是面临文明压迫、面临太阳毁灭的危机、面临游戏内的版本更迭都是一样。”

“这一次呢？”

徐锦瑟是一位很好的倾听者。

她身上有着刺客应该有的一切素质，沉默寡言、安静、沉稳、冷漠，但唯独对于陈成的事情感到很好奇，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明白一件事情，陈成之前骗了她。

他根本不是一个没有感觉的亡灵。

他拥有触觉。

拥有嗅觉。

拥有人类的情感，很多种情况，根本不是所谓的亡灵能够解释的。

宋青怡说道：“这一次是难得的主动啊。”

“书君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因为如故要回来了，我们一家人终于要团聚了，实际上有的时候叫如故、书君的时候，我总是生不起自己是他们养母的心情，但她们又却是被我看着长大的，这种感觉很怪异”

“孩子不讨厌么？”

“不知道将来如果有孩子的话会发生什么，但书君或许是鵷雏和凤凰的缘故，一直都很听话，她的性格看似跳脱，但实际上很乖，就像是一个小天使说道天使，如故本身出身于天堂，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纯洁的感觉，那种气质有时候真的令人嫉妒，有些不敢直视，但她也有普通人的一面”

“哦。”

“我的两个女儿都有神性，她们和普通孩子是不一样的。”

“哦。”

徐锦瑟听着宋青怡不断的讲述着，时间飞快的流逝，谈到两个女儿，宋青怡的话开始变得愈发得多，很多美好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中，即便无法看到那幅画面，但其中蕴含的幸福情绪是做不得假的。

宋青怡说道：“所以我很担心，如果我们真的生了一个孩子，该怎么去教育，人类终究与凤凰、天使不同。”

“告诉他什么是温暖的，什么是冷漠的。”

“他会不会体会不到？”

“你希望是男孩？”

宋青怡笑了笑，说道：“当然。”

“陈成呢？”

“他觉得男孩麻烦，想要乖女儿，但他其实不清楚，女儿有的时候往往比男孩麻烦得多，我有的时候在厨房做饭经常会思考一件事情，假如如故谈恋爱了该怎么办？假如有人要跟书君谈恋爱怎么办？万一他对哪个同学一见钟情，又该怎么办？任由他们组建新的家庭么？还是该充当一个恶人去阻拦他们，不断的通过危机去测试男生对书君的爱？”

徐锦瑟看着面前明灭不定的篝火，说道：“你已经是一个成功的阿姨了。”

宋青怡笑了笑，说道：“陈成也成了叔叔了。”

徐锦瑟说道：“人真正成熟的标志往往就是开始为其他后辈思考，这说明他们的时代正在过去，但我们现在真正思考的对象依然还是自己，这也依然是我们的时代。”

“什么时代？”

“大宇宙时代。”

宋青怡抬头望着璀璨的星河，旋转的星团、一颗颗明亮的行星，她的睫毛很修长、瞳孔中倒映着星辉，精致完美的面容轻笑着。

笑容冲散了她身上仙人的清冷剑芒。

一道道细碎的剑刃维持着篝火的存在。

徐锦瑟说道：

“一夜白发，我原来以为只是说说。”

“我起初很害怕、很担心，于是开始悟剑，醒来后就是这副模样了。”

“染个发吧。”

“不要。”

“你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真的很像陈成，他很习惯拒绝其他人，你却很少被他拒绝，说明他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