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离歌道:“观潮书院行事正气凛然,绝不可能因一炉丹药便杀弟子,族姐大题做,还望城主明鉴。”
他此时连师尊也不叫了。
陈成摇头道:“愚钝不堪。”
咸离歌紧抿着嘴唇,肩膀颤抖的被恐怖的气机压制到地板,却绝不下跪,道:“在下的确愚钝不堪,但”
陈成写完手书,提笔在宣纸上划出一道飞白,将其折叠,放入书信,道:“你既然对观潮书院有此观感,便去将我手书送于那位庚长老。”
咸离歌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
看着陈成低头看书的模样,这才明白,刚才的威压根本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字帖里的凌厉剑气激荡造成的影响,尤其在提笔、收尾、揽气之时气机最盛。
咸离歌恭敬的道:“是。”
他觉得陈红叶城主,以及自己的姐姐咸半烟只不过是对于观潮书院有所误解罢了,一旦误会解除,他便能继续回到书院读书,远离尘嚣。
连州城北,两万西岳州支援新军出现在连州城下,由于连州城两侧连山的缘由,与南魏决战只有北侧受担
其余三面城墙皆是长开不止。
金银流通方便。
商贾极多。
而这一日下午,微风细雨斜垂,为首的北冬燕将领与恭敬的与身旁的观潮书院青衣书生袍的长老道:“庚长老,前方有一人自称亲传弟子咸离歌,有要事与长老相见。”
庚兴为精神矍铄,修长的白须与颀长身材相得益彰,仙风道骨,道:“咸离歌?”
本该由传令官完成的事情。
却为西岳州主将来做。
宛如奴仆。
尤见观潮书院在西岳州的势力之大。
在北冬燕朝式微的情形之下,不仅仅是山府城一座仙门连同方平洲的太龙观、西岳州的三大派,以及隐世宗门第一的碧落黄泉殿,皆在一定程度上取皇权而代之。
以江湖身份统御朝廷宿将的现象。
早已层出不穷。
当日面对陈成这位副城主的萧虏就是一例,归结根底,还是因为东平大陆实力至上的缘故,若是一位位顶级的仙门长老不能动辄摧城灭军,又怎可能出现慈现状?
咸离歌恭敬的跪在大军之前。
看着那位执律堂的庚长老,神情一阵激动。
他的头低得更深了,心里满是对观潮书院的歉意,若不是自己打翻了掌门罗良工炼丹炉,又何至于此?
“观潮书院亲传弟子咸离歌,拜见庚长老!”
庚兴为冷脸道:“叛徒尔敢称我观潮书院亲传弟子?”
咸离歌跪在雨水之郑
泥点混杂着水渍打在脸上,恭敬的双手捧着红叶城主的书信,心想庚长老一向严厉,如此对我俨然是还对我心存希望,否则何不直接将我绑了?
铿锵!
他抬头看着从低坡向连州城山路连成一线的两万兵将。
骤然看到他身旁四周的士卒脸上、铁甲、喉咙等各个要害骤然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锋利的剑气骤然炸响!
一道凛然的声音传彻千里。
“吾乃山府城副城主陈红叶,观潮书院长老庚兴为教导无方,致使连州城安抚使周坚翊暗中投城,当与我一战,生死无咎。”
咸离歌看着倒下的上百位将卒,大量的鲜血被雨点溅射在他的脸上,向下流淌。
眼前的观潮书院执律庚长老庚兴为神情肃穆。
咸离歌抬头望向高处。
一位在雨水冲刷中的身影被泛光深青城墙砖瓦倒映得冷锐至极,于高空的连州城旗伫立。
雨水打在他的黑龙袍上。
恐怖的黑雾,遮挡住了他的面目。
雷鸣炸响。
遍地红花绽放。
观潮书院长老,庚兴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