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铭意识到某些事情不对头:“我的确是喝了点东西,但请听我解释……”
然而大汉并不给他机会:“小子,看来,你这是要反悔啊?我警告你,今天这婚你不结也得结,要是敢拒绝或者逃跑的话,哼,就让你祭天!”
“今天结婚?!不要啊,我还是个孩子!”
石铭伸手挽留,却没有人回头。
几人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两人在屋外看守。
站了会岗,两人忍不住八卦起来:
“@@@(可儿怎么会看上他那种豆芽菜,真没劲,为什么不选我赵蛋蛋。)”
“@@@(就是就是,家里缺劳力,就该招个壮实的,像我李铁柱多好,都是同一寨子的,互相知根知底,有什么不好,偏偏眼睛朝外望。)”
“@@@(我听说,现在外边人都这样,像猴子一样精瘦精瘦,鬼精鬼精。)”
“@@@(说不定和她爸学的呢。)”
“@@@(也是,她爸三天两头往外跑。)”
“@@@(成天捯饬那些货,净赚我们钱,大把银子往口袋里装,怕不是鬼迷心窍了吧,我们寨子指不定哪天也要被他给卖了。)”
“@@@(真让人不放心,下届族长怎么能交给这样的人?我绝对不会选他。)”
“@@@(嘿嘿,蛋子,到时候你就推荐我吧。)”
“@@@(当然了铁柱哥,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
咚、咚咚,咚、咚咚……
低沉又有力的皮鼓击打出缓慢又稳健的节奏,床幔和窗纸也跟着震动。
屋外人声鼎沸,中间还夹杂着丝竹管乐调试的声响。
门吱地开了,守卫隔着老远喊道:“喂,出来吧。”
尽管众人各怀心思,窃窃私语,但当他露面的时候,仍不自觉地为之倾目。
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头带赤巾小帽插雉鸡翎羽,米白衣衫衽襟上有金赭二色卍字条纹,红缠腰,黑绑裤,高筒登云靴面绣了品回蝠。
身若修竹,形似鸿鹄,神色凛然,意气风发。
少君未减旧日愁,众客平添喜事忧。便宜女婿不便宜,简单婚礼不简单。
看着面貌焕然一新的石铭,两个门卫却没好气:“@@@。(瞧他那样,得瑟什么呀。)”“@@@。(等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正在烦恼的郎官,迎面遇见丽人。
蓝可儿发髻初挽,衣妆尚半,手里捧着一组拼起来的竹竿,大步飞奔而来,后面追了一群嫂嫂娘娘与小屁孩。
她气喘吁吁地将竹竿交到石铭手里:“给你。”
石铭举起竹竿:“这是什么?”
蓝可儿累得叉腰:“芦笙。”
石铭翻看了一下手里的物件:“我记得这是乐器吧,干嘛给我?”
蓝可儿顺了顺气:“走过场用的,不需要你会吹。”
“那……我们……结婚是怎么回事,不太合适吧。”石铭支支吾吾。
“放心,等会儿尽量配合我,保证你清清白白,”蓝可儿回头,见那群人接近了,便道别道:“先走了,等仪式结束,我再找机会向你说明。”
“@@@!(可儿啊,不能在典礼开始前见新郎的!)”一胖妇擓着她的胳膊训道。
姑娘扭扭捏捏:“@@@。(我忍不住想见见他。)”
“@@@。(你这小蹄子,心急什么,就算一见钟情,也要合乎礼仪,再说等会就又碰面了,咱不差这点时间。)”胖妇摇头苦笑。
“@@@。(大娘教的对,我们快去准备吧。)”新人调皮地点头称是,对石铭飞快使了个眼色后,便被七大姑八大姨簇拥着离去,留石铭一人呆站在原地吹冷风。
“今天我要出嫁了?”石铭怀疑人生,低头看向可儿交给他的芦笙。
这乐器由六根长短不一的竹管团凑而成,外表光滑油润,此刻躺在少年手里沉默不语,或许它也对此人心中的迷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