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城隍庙内好大的阵仗,连文武判官都持簿携笔一同出城,怕不是魁岩山出了什么难惹大妖,众位阴官前去降伏了。”
魁岩山?大妖?那颗愧妖?
齐妙越听越熟悉,心想不会是那夜自己降伏的那颗老愧妖吧,先是蹙了下眉,然后又再次舒开,不露痕迹道。
“这种地方的鬼妖之事咱们还是少插手,有城隍属官坐镇,插手过多易惹埋怨,若是帮上忙还好,能接一茬善缘,若是帮不上忙则徒增笑料,陆兄你昨天不会跟过去了吧。”
“我怎么敢?那阵仗你没见,着实有些骇人,估计是什么厉害妖物,少不了一场大斗,本天师去了也讨不上好,不过昨晚看了半夜,始终没见魁岩山那边有妖气大作的迹象,还真是奇了怪了。”
“可能那妖物发觉不妙,提前跑了吧。”齐妙随口回应道。
“不可能的,齐兄,别忘了这几日是庙会期间,那张晋先是享赐过南疆皇帝亲玉带的读书人,一笔点睛令地方泥蛇有了化蟠之气,虽然只是一缕蟠息,但毕竟是龙中一族,方圆百里内,妖魔鬼怪在这抹蟠息震慑下皆不敢轻易动弹,生怕被发现,当做化龙所需的养品。”
南疆一直有龙族盘踞的传闻,虽不知道真假,可是《绛云楼目》里对龙却是有很详细的划分,螭,蛟,蟠,虬等数种,蟠龙虽不如螭,蛟等容易化龙,但也有龙族血脉,不是修成一定气候的妖物,还真不敢在一缕明显有化龙之气的蟠息下擅自行动,惹是生非。
常宁县城隍的众位属官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特意挑在此时入山降妖,有蟠息镇压,降伏起来事半功倍。
本想继续询问下关于真龙蛟螭的问题,可听见陆缠山刚好聊起张晋先,齐妙心念转动,于是改变心意顺势打听道。
“陆兄对张晋先很熟?”
“谈不上熟,略有耳闻而已。”
“哦,一介凡人能让陆兄这般世外天师有所听闻,想来这张晋先确有不凡之处。”齐妙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
“南疆多莽夫,江湖人士,兵家修士一抓一大把,唯独读书人宝贵的很,张晋先腹有学问且见识不俗,秋闱考解元时曾以一篇《疆疏论》惊动金銮殿,南疆皇帝很器重他,特赏赐玉带加身,以护其浩然气,不得不说,南疆皇帝眼界老道的很,看出这张晋先体脉虚弱,难养大气,必须有上好玉器滋养体魄。”
“体脉虚弱,难养大气?”齐妙故作不懂继续问道。
“我曾观察过张晋先,这人天生气血方刚,不像是体虚之人,怎么会难养大气?”
陆缠山寻了根筷子,一边轻轻敲击了下粥碗沿,一边只有齐妙能听见的声音得意道。
“齐兄,亏你还自称从冥间来的大官,怎么就不知道红颜祸水这四个字呢?”
“红颜祸水?”齐妙再次笃定了原先的猜测。
“是啊,之前我也没有看出张晋先身上的不同,以为他是常读经书,不常锻炼而导致的阳气不足,后来有一次机缘巧合,看见张家下人偷偷在院墙角处埋过一些药渣,药渣里有一缕狐魅妖气。”
“狐魅。”听到如此,齐妙心里有了些大概,脸上神情不变,佯装不解继续套话道。
“难道张晋先身旁有只狐妖?不知这狐妖道行如何,陆兄可否降伏?”
“降伏?能降伏我早就动手了,至于在常宁县待这么长时间,既然已经挑明此事,老弟不怕齐兄笑话,我在这里一直没走就是打算降伏这只狐妖,一只常年吸食浩然气的狐妖,若能降伏,随随便便都能卖给好价钱。”
说到这里,陆缠山身为一位阴阳师的本性流露,双眼熠熠生辉,盯着齐妙奸猾一笑,双指不断搓撵,继续说道。
“如果……齐兄能帮忙牵牵线,咱们将这狐妖卖给冥间司衙,那价钱,啧啧,想想都觉得美的很呐,这样,齐兄,老弟我吃点亏,二八分,我八你二,毕竟线索是我发现的,你就是牵牵线,如果齐兄不乐意,咱们三七,你若不信老弟,可以打听打听,整个阴阳师里,你绝对找不到这价钱。”
齐妙愣了愣,看着眼前吐沫星子满天飞的陆缠山,莫名想起了上辈子见过的黑市中间商,心想这尼玛都是什么事,本以为劳资能安排下你,没想到你丫早就把劳资给安排上了,这天地下,最的果然还是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