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扬州方向一马平川,正好可以施展金军之长,而西征关陕困难要多一些,然而宗弼居然又落了下风。
宗弼又气急败坏了,想拿韩州人撒气了,娄室明明知道宗弼派人去韩州不合适,但是娄室乐意让这几船的无名小卒去瞎闯,他不想干涉,还很和蔼的问,“你船上还有没有空地方?”
赵构说,“还有,但是不多。”
娄室问,“有多少?”
赵构说,“只够装韩州那些人的。”
娄室说,“一些连鸡都抓不住的农夫和村妇,也值得四殿下派这么多人来?”
赵构说,“我们四殿下下的是死命令,路上不准有一丝闪失。”
娄室哼了一声,“看来你的四殿下是病糊涂了,他应该知道,要带昏德公和重昏侯离开韩州,得有上京皇帝的旨意。”
赵构得维护上级,此时瞪着眼睛毫不退让,“所以四殿下才派我们带着他的斧子和旗子来,因为我们只认得四殿下,不认得别人!”
娄室一乐,看来宗弼的火真上大了。
但这与他何干?他没必要和小小的蒲里衍讲大道理。
娄室笑问,“那你们认得我吗?”
赵构微微施个礼说道,“元帅你莫不爱听,我虽然认得元帅,但正经的说,我站在此时此地只会听四王妃的吩咐,”
娄室脸一板,“为何?”
赵构道,“小人虽是个蒲里衍,没有元帅的英名,但还亲历了黄天荡!十多万大军被困四十天,内无粮草外无出路,依旧能将大部人马拉过江来的人,整个大金国恐怕也只有我们四殿下了,小的只服四殿下。”
四王妃举目遐思,看向蒲里衍的目光中便有了看知已的味道,像是自语,也像是对蒲里衍说,“宗弼能赢的起,更能输的起……”
王妃问道,“你叫什么?有机会我一定要和四嫂在越王跟前抬举你。”
赵构说,“王,王妃,这个……我可不能在这里告诉你,我怕有人会记住我的名字再跑到上京去告状,恐对我们四殿下不利!”
娄室轻蔑的看这个蒲里衍,懒得和他斗嘴,此时他只怪自己的顶头上司——完颜宗翰太谨慎了,一听宗弼被困,立刻将他从关陕撤了下来。
站在帐篷门里的一个娄室的手下很不服气,原来败也能败的这么硬气,他大声道,“你知道我们副元帅在西路的战绩么?要不要听听?”
赵构使了激将法,“西路只有些土围子和木寨子吧?还能有多难打。”
岳云总算插上一句话,在赵构蒲里衍身后道,“护城河有淮河宽吗?”
娄室哈哈大笑,跟手下说,“那你就给他们讲一讲,不要把别人的功劳硬塞到本帅身上来!”
西北战局崩坏,关陕方向一直音讯不通,赵构正好听一听。
金军在西路攻势很强劲,先是击败了范致虚,初陷同州、华州,京兆府,设置使傅亮被活捉,接着凤翔、丹州、临真、延安府、绥德军以及静边、怀远、青涧十六城寨悉入敌手。
原陕州安抚使折可求斗志全失,拱手献出麟、府、丰三州以及九座城寨向金军乞降,金军还未到乾州,乾州官员便开城投降了。